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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陈大齐对汉传因明的卓越贡献 复旦大学 郑伟宏 汉传因明在历史上有过两次高潮。第一次发生在唐代，中国从此成为因明的第二故乡。第 二次高潮发生在“五四”以后三十年。这一时期，按照中国逻辑史的发展特点，可以称为现代 时期。现代因明研究的代表人物为吕澄和陈大齐。 现代因明研究是汉传因明承前启后的重要历史时期。在这一时期，既继承了唐代‘因明大 疏的优秀成果，也克服了它的某些缺陷和错误，在佛学与因明、逻辑与因明两方面的研究中 一新了面目。 如果说吕澄的因明研究是得力深通佛典、广研着论，充分利用梵、汉、藏文数据，从而使 汉传因明别开生面的话，那么可以说陈大齐的因明研究是以逻辑为指南，在因明与逻辑的比较 研究上作出了超越前人的突出贡献。他们扬己之长，各领风骚，其成果似星月交相辉映，全面 地把汉传因明研究的水平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吕澄的因明研究在国内外素享盛誉，而陈大齐则在起初的几十年间鲜为人知，但是，吕澄 的不足又恰恰为陈大齐所弥补。 如果说玄奘法师对印度因明的伟大贡献在主要在于整理和发展了三种比量理论，为今人提 供一把解读陈那因明体系的钥匙的话，那么陈大齐因明研究的光彩也正在于此。 一、三本著作概述 窥基的‘因明大疏是汉传因明的宏篇巨著，是权衡许多因明义理的最高圭臬。欲掌握因 明之真谛，不能不深究‘因明大疏。 陈大齐的‘因明大疏蠡测(以下简称‘蠡测)大疏)研究的皇皇巨著，堪称一座博大 精深的宝藏。半个多世纪过去，该书的学术价值益发受到学术界的推崇，可谓历久而弥坚。 1938 ‘蠡测集中地反映了陈大齐的因明思想。该书于1945年8月在重庆铅印出版，1 年曾以油印本分赠。 本书作者娴熟地运用传统逻辑的工具，研究了因明的体系，探幽发徽，阐发宏富，内容博 大精深，处处显示出作者的创见，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因明大疏蠡测并非全面论述因明的书，它深入讨论了42个专题，是一本12万余字的 论文集。对绝大多数专题都有精当的诠释，均放射出金色的光芒。没有‘蠡测，我们对许多概 念和理论的解释还会在黑暗中摸索。从文字方面看，如果能读懂义理，则能体会到它语言精练 准确，意味隽永；如果读不懂义理，就会觉得它完全模仿大疏的行文格式，大多以四字一 句，不少地方文字过简，令初习者不能卒读。 ‘蠡测作为因明的学术专著，开掘愈深，读者面也就愈窄，也就愈不容易为初学者所接 受。曲高和寡，难觅知音。这是所有深奥的因明典籍所免不了的天然弊病。作者于1974年在‘因 明大疏蠡测重印序中说：“本书要旨，重在解惑。‘大疏精审，非无缺失，名多歧义，理有 挂漏。循文颂读，易滋疑惑。分析补苴，和协可期。本书于此，冀尽绵薄，有惑则解，无惑则 止。俾诸可疑，涣然冰释。”在汉传因明史上，近似于这样分专题讨论的书仅有唐代慧沼的‘因 明义断。‘蠡测对于少数理论研究者来说，无异于探寻因明堂奥之南针，对于大多数初学者 来说，要真正读懂它，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对此，作者很有自知之明。陈大齐接着说：“于因 明理，未涉全域。斯学始基，更未语及。初学读此，难有所得。来台以后，为初学计，依据本 书，别有撰述。”由‘蠡测衍生出来的书有二种，一是‘印度理则学，二是‘因明入正理论 悟他门浅释。 ‘印度理则学于1952年10月出版，计217页。此书在大陆已完成大部分，赴台后补充 了小部分。‘印度理则学既介绍了因明的全貌，又重点论述了因明的主要内容，详略得当，深 入浅出，胜于其它教科书式的著作。汉传因明对印度因明的重大贡献突出地表现在对三种比量 理论的整理和发展，如果说窥基的‘大疏是这一成就在唐代的最高代表的话，那么可以说， 陈大齐的‘蠡测对三种比量理论作了最完整、最准确的阐述。‘蠡测的这一伟大学术成就在 印度理则学中得到了明白晓畅、淋漓尽致的发挥。它像一根红线贯串于全书七章之中。与 “宗”一章相应，第三章“因”中，专设一节讨论有义因、无义因，在第四章“喻”中，对喻 依的体、义有无也作详尽讨论。在第五章关于33过的阐述中处处可见三种比量理论。在第六章 “比量”中，专设一节总论共比量、自比量、他比量的各自组成和各自的功用。三种比量理论 是‘印度理则学最有光彩的内容。在汉传因明史上，自唐以来可以说无出其右。 浅释则采用讲经式，对‘入论作逐字逐句的讲解。‘浅释)由台湾中华书局于19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