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遗绪与大夏龙雀——唐及先唐文学研究趋势之姑妄言.pdfVIP

“五朝遗绪与 “大夏龙雀’’ — — 唐及先唐 “文学”研究趋势之姑妄言 童 岭 (南京大学文学院 副教授) 术将为天下裂”1( ，各种新旧学说激烈碰撞 。 一 、 复须时熟 仅在 “文学”的名与实层面，很遗憾，普天下最终 慧皎 《高僧传》记载，昙摩耶舍梦见 “博叉天 选择了留学美国的胡适之 《白话文学史》中对 “文 王”显灵对 自己说 ：“道假众缘 ，复须时熟。”Eli(P41) 学”的定义，而非 “上天以国粹付予”b 的章太 凡事都离不开 “缘”与 “时”。中国古典文学叙述 炎先生 《国故论衡 ·文学总略》中所采用的 “广义 模式大变革的 “缘”与 “时”，以至于逐渐形成今天 文学说”——这也是今天文学研究者遇到困境的 的模式 ，差不多就发导于一个多世纪前的甲午之 百年前之重要导因之一。 战。北洋水师大败之后，中国知识界普遍从 “形 大抵而言，近百年来的中国文学、学术是与 而下”的器物不如洋人 ，认识到 “形而上”的治学 时代大背景有紧密联系的，很难谈得上是完全置 方法也不如洋人。那珂通世的 支《那通史》出版 身事外的 “纯文学”、“纯学术”。举一个负面的例 后约十年，罗振玉在上海重印此书，其所作序文 子，美国夏含夷教授在2000年就对 《纽约时报》的 中流露出第一流中国学者的愧叹之情 ，至今读 记者说过 ，夏商周断代工程是 中国的 “沙文主 之 ，尤汗涔涔也 !“中国文学史”也正是在 “西学 义”。J(邮’这让人依稀联想到了明治大正年问，白 东渐”的大背景下得以成立。换言之 ，不仅仅中 鸟库吉 “尧舜禹抹杀论”学术背后的话语。 国古代史 ，古代文学的研究范式也从传统的注 其次，在 “缘”与 “时”的框架下，我们再来看 疏、笺释、札记 、评点之学，逐步变迁为时下全球 看研究者的 “认同”与 “定位”这两个方面。“认同” 统一的 “学术杂志论文”体，亦产生于那一时代大 是历史之取向(past—oriented)，“定位”则是未来 背景下。 之取向(future—oriented)。比如治中古史大家耳 研究中古文学史的学者 ，都绕不开一个话 熟能详的川胜义雄与谷川道雄二 “雄”。余生也 题——什么是 “文学”?什么是 “文章”?(这一话 晚 ，前者没有机缘亲炙；不过倒在关西大学拜谒 题相对来说，在宋及宋以后文学研究者那里较为 过谷川先生，当时谷川先生已年过八十。早年留 约定俗成。)我在 《南齐时代的文学与思想》中专 学京大的张学锋教授 曾经 “考考”我请益谷川先 有一节 《南齐时代到来之前的 “文章”义》，指出： 生的印象 ，我用了四个字形容：望之若 “王谢家 “在整个东周时代 ，文献中没有一例可以证明 文‘ 人”!张教授听后非常赞同，并回忆了一段亲闻 章’有 文‘学作品’的含义。”H 刘若愚(JamesJ． 的逸事 ：谷川先生出身于熊本的 “贵族”，幼年时 Y．Liu)也明确说过，自公元前二世纪以后 ，“文章” 看过 自己的父、祖在熊本老家赈济乡里 、焚烧债 才有了英文literature的大致含义。3『J(’ 券，后来 自己读到六朝贵族尤其是北朝士大夫做 再 回到这一众说纷纭的核心词—— “文学” 过同样的事情，就立刻深深地 “认同”。但同辈以 上来。晚清民国学术 ，一如战国、三国之际，“道 及年轻一辈 日本东洋史学者，研究归研究 ，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