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的方法和立场--论抢劫罪立法和学理解释的协调.pdfVIP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解释的方法与立场 ——论抢劫罪立法与学理解释的协调 黄伟明· 我国刑法有三个条文涉及抢劫罪，其中，一个条文明确规定了抢劫罪的 基本构成及处罚，另外两个条文中规定了两种特殊情况的抢劫罪构成。在司 法适用中当然是以条文规定为准，但是，如果将所有关于抢劫罪构成的条文 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并在学理上作出总结时，我们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协调。 这种不协调甚至于反过来摧毁了我们已经认为是当然的道理。尤其是《刑 法》第267条第2款规定了“携带凶器抢夺”以抢劫罪定罪量刑。致使我们 不得不在抢劫罪和抢夺罪的构成上进行认真的区别和比较，而这种比较只能 使我们对抢劫罪和抢夺罪的界限更加模糊。如何看待这样的规定?这并不是 简单地肯定与否定的问题。所以，如何解释立法条文?如何作出学理解释? 如何在立法与学理解释间作出协调?这便是在解释上要进行选择的立场。 一、以文义解释为开端 法律的适用过程就是对法律的解释过程，这已经成为法律解释存在必要 性的公理性阐述。但是，解释的方法和角度却是多方面的。“对成文法律的 解释，从哲学解释学的角度看有三种相近的说法，这就是成文法的文义(含 义)、意义、意蕴……‘文义’一词一般来说是指该语或词在一般语言习惯 上被了解的含义，即强调法典词条的原来含义；‘意义’一词强调该用词在 特定环境中与其他事物发生关系而产生的影响；‘意蕴’则是在文本与理解 者对话过程中衍生的第三者。”①文义、意义和意蕴，可谓对成文法进行解释 的三个层次。其中，最基础、最一般的解释方法莫过于“文义”解释。关于 文义解释，台湾法学家王泽鉴先生认为：“文义解释是法律解释的开始，但 也是法律解释终点。易言之，即法律解释始于文义，不能超过可能文义。否 则就超越法律解释之范畴，进入又一阶段之造法活动。解释法律应尊重文字， 豢烟台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北京大学刑法学博士生。 ①陈金钊、尹绪洲：《法律的文义解释与词典的使用——对美国司法过程中词典使用的述评)， 载《法商研究》1996年第3期。 63。I 解释的方法与立场 始能维持法律之尊严及其适用之安定性。”①可见，以文义解释为开端，对法 律进行解释是十分必要的基础性工作。但是，真正将字典、词典作为一种解 释工具加以系统应用的还未有所见。在司法实践中，更没有司法人员应用字 典或词典来作为一种解释的根据，并据此对案件作出判决。但是，作为法律 解释的基本方法——文义解释——是不能离开字典或词典的。当我们选择了 字典、词典作为一种解释工具时，实际上，我们是在进行一种解释基础的选 择，一种解释立场的选择，它将决定我们如何展开我们的解释和如何解决冲 突。因为任何一部字典、词典都不是随意解释的产物，而是对本民族语言的 字、词尽可能规范、权威的注解。依据词典，可以最大程度地消除在词语普 通意义上的分歧，为较为全面地、准确地理解词语创造有利条件。 “抢劫”和“抢夺”是由“抢”、“劫”、“夺”三个单字组合后形成的词 语。从单字考察，“抢”，本义：抢夺。②也有解释“抢”，具有“硬拿，夺” 之意。而对“夺”字，则又解释为“强取”。③“劫”则有两种含义：1．强 夺。《汉书·尹赏传》：“剽劫行者。”2．威胁；威逼。《礼记·儒行》：“劫 之以众。”④由此可见，在汉语的字意上，“抢”、“劫”、“夺”表达的含义是 大体相同的，即以强力取得。从三个字的使用上，并没有刻意加以区分的意 思，在表达“强取”的含义时，三个字往往是混用的。 从词语的角度分析，在《辞源》上并未见有“抢劫”一词，对“抢夺” 一词的解释也与单字使用时的意义大致相同而未有特殊含义。在现代汉语词 典中，“抢夺”和“抢劫”开始有了分别的词条，但是，在含义上却仍然难 的解释：“抢夺：用强力把别人的东西夺过来。”“抢劫：用暴力把别人的东 西夺过来，据为己有。”⑥通过对上述词典的应用，笔者对“抢劫”和“抢 夺”的文义有了初步的认识，即，从字源、词源以及词语的使用来看，在汉 语的文义层面上，“抢夺”和“抢劫”本来并没有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