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气论圣”到“以心论圣”——从韩愈、李翱圣人观异同说起.pdfVIP

2015年 2月 延安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Feb。2015 第37卷第 1期 JournalofYananUnive~ity(SocialScience) Vo1．37 No．1 从 “以气论圣到 “以心论圣’’ — — 从韩愈、李翱圣人观异 同说起 郑兴中 (北京大学 哲学系，北京 100871) 摘 要 ：韩愈、李翱二人在思想上有根本差别。就圣人观而言，韩愈继承汉代以来 “以气论圣”的传统，主张性三品说、圣 人天生；而李翱则 “以心论圣”，强调人人皆具圣性、皆可成圣。此种转变的重要思想渊源是佛学，佛学唯心论的传入对中国产 生重大影响，儒者不得不引用借鉴，用以与佛教抗衡。 关键词：圣人观；以气论圣；以心论圣；韩愈 ；李翱 中图分类号：B2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4—9975(2015)01—0027—40 收稿 日期 ：2014—09—26 作者简介 ：郑兴中(1986一)，男，浙江建德人，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 韩愈、李翱为中唐古文运动复兴的代表人物，二 矣。 人在生活与学问上有很多的交集，但其思想存在着重 这是韩愈的 “性三品”说 。 “性也者，与生俱生 大差异。杨立华在 《论宋学禁欲取向的根源及其在 也”，“性”是与生俱来的禀赋。这是告子 “生之谓性” 思想史上的结果》指明二人的圣人观存在根本不同。 的翻版。由于人的禀赋不同，可以分为上中下三品， 韩愈注重从 “神道设教”的国家制定层面讲圣人，为 上品为纯善的圣人，下品是恶人，中品则是中民，需要 一 “救赎功能的圣人形象”；李翱则侧重从 日常伦理 政治教化 的引导。韩愈此说是对汉代 以来主流的 道德层面讲，为一 “伦理生活典范的圣人形象”[11211。 “性品级”说的继承，l4_4问题是，众生所禀赋的是什 杨立华所论切 中要害，而我们的问题是，二人迥然不 么?韩愈未作出解释，我们从其思想源头的汉儒的人 同的圣人观，其立论根据是什么?从韩愈到李翱的转 性观、圣人观来考察。汉代主流的人性论的主流是性 变，其思想渊源又为何? 品级说，即认为人性存在不同的品级，如三品、九品之 一 、 韩愈圣人观及其思想渊源 说等。[41491《白虎通 ·总论性情》： 韩愈的圣人观较为简单，特点是将圣人历史作用 性者，阳之施 ；情者，阴之化也。人禀阴阳气 神化，类似于 “救赎宗教”中的救世主，目的是 “神道 而生，故 内怀五性六情。情者，静也；性者，生也。 设教”。…∞此作为救世主的圣人是天生的，是天命 的 此人所禀六气以生者也。故 《钩命诀》日：情生 承担者，“创造了人类社会，决定着历史的命运。”_2j 于阴，欲 以时念也 。性生于阳，以就理也。阳气 韩愈此种圣人观的基础是人性论。 《原性》： 者仁，阴气者贪，故情有利欲，性有仁也。 引 性也者，与生俱生也。情也者，接于物而生 此处所谓的 “阴阳”，即是阴阳二气。由此可知， 也。性之品有三，而其所 以为性者五。…… 日： 众生所禀赋的即是阴阳之气，由阴阳二气而产生人的 何也?日：性之品有上中下三。上焉者善焉而已 性情。这是战国以来 “气化宇宙论”，此观点认为，万 矣，中焉者，可导而上下也，下焉者，恶焉而 已 物皆由气化，我们称之为气本论。人性来源于气禀， 27 我们称此种人性观为基于气本论的人性观。人性之 《易》八卦以应枢。黄帝龙颜 ，得天匡阳，上法 中 不同，在于所禀之气不同。正是所禀之气不同，决定 宿，取象文昌。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