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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对跨国直接投资的干预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美国对跨国直接投资的干预 及其对 中国的启示 石 鼍 【内容提要】 美国政府对本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和外商对关直接投资 都进行 了某种程度的干预，以服务于其战略 目的、政治利益和经济政策 目 标。中关都是拥有独立对外战略和海外利益的大国，而中国正处于国内深化 改革、对外直接投资格局初步形成、外资政策调整时期，为 了更好地 “走 出 去”和 “引进来”，必须对跨 国直接投 资进行合理干预，以辅助对外战略和 经济 目标的实现。在政策设计和论证 中，应借鉴美国经验 ，结合 中国实际， 处理好产业升级与就业稳定、监管与开放 ，以及战略意义与商业利益三组 关系。 【关键词】 跨国直接投资 干预 美国经验 启示 【作者简介】 石岩，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博士，清华大学中关关系 研究中心助理研究 员 跨国公司与主权国家的关系一直是政治经济学的重要研究议题。既有的 关于跨国公司与主权国家关系的研究多基于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工业国家的对 外战略、政治体制、经济模式和产业特点，对其跨国公司海外投资的动机和 需求进行解释 ，对外资流人和对外投资对母 国和东道国的影响进行分析，或 在跨国公司与东道国关系的框架下对发展 中国家的政治经济局势对外资构成 的机会和风险进行评估。 近年来，随着中国的企业和主权财富基金一些受人瞩 目的大型跨国并购 案出现 ，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趋势和特点的研究逐渐增多。中国在世界经 济体系中影响力的提升 ，特别是在 “经济新常态”定位下 自身经济结构调整 和发展模式变革对本国经济的影响，对其它国家造成的政治经济压力，以及 由此产生的内外政策互动，为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带来新 的数据和研究方 向，更成为当前对外投资和引资政策制定过程中亟待回答的一系列问题。在 摸索的道路上，美国的经验可以提供参考。 资本运作的魄力与智慧成就了美国的强盛。从立国之初政府对外举债建 设经济 ，到2O世纪初摩根家族一手缔造金融帝 国，战后纽约取代伦敦成为 《亚非纵横》2015年第2期 世界金融中心，再到2O世纪90年代的金融去监管化，以及长久不变的外资 开放政策 ，纵然资本的流动充满风险与变数 ，美国一直以开放的姿态在全球 资本的浪潮中激流勇进 ，毫无怯意。尽管全球资本格局风云变幻，但美国依 然处于资本流动的中心，其资本霸主的地位从未被取代。可以说，美国在世 界资本运作的棋局上 ，从未奉行 “孤立主义”。 虽然美国对外推动投资贸易 自由化，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政府对资本的跨 国流动完全放任；美国的跨国公司数量和势力在全球 占有绝对优势，美国国内 市场规模、成熟度和法制环境也高度发达，尽管如此，美国联邦政府依然战略 性、针对性地干预本国跨国公司的海外运营和扩张，以及外商在美直接投资， 以服务于美国的全球战略部署和国际政治利益，以及宏观经济政策 目标。 一 、 跨国直接投资与国家利益 跨国直接投资，即对外直接投资 (foreigndirectinvestment，FDI)，最鲜 明的特征在于，它不仅涉及资源的转移 ，而且还包括所有权的获取。① 国际 经济学主流观点立足于 自由主义 ，认为生产要素的 自由流动有利于实现资源 优化配置 ，整体上促进 国家福利和经济增长 ，而政府对跨国直接投资的限 制 ，是 “重商主义”或非理性的、情绪化的经济民族主义。② 对于主权国家对资本跨 国流动管制这一 问题 ，弗农 (RaymondVernon) 《主权困境 ：美国企业的多国扩张》一书中，以美 国跨国公司与美国政府和 东道国政府的关系为重点，探讨了20世纪7O年代之前跨 国公司与主权国家 的关系。他指出，国家对经济事务的掌控将让位于跨 国公司、市场及制度 ， 但在世界经济相互依存加深的趋势下 ，跨国公司的扩张却使国家发现 自己被 越来越多地卷入其它国家的国内事务，作为政策回应 ，主权国家加强了对本 国跨国公司的控制，同时对在本国投资的外国跨国公司子公司也施加诸多限 制，由此产生管辖权的重叠和冲突，令跨国交易不得不同时承受母国政府和 东道国政府的双重管制。⑧ ① PaulR．Krugman，MauriceObstfeld，InternationalEconom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