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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卷 第 1期 湖 州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Vo1．37 No．1 2015年 1月 JournalofHuzhouUniversity Jan．2015 读《书杂志》“颐指”条存疑 金 瑞 (华东师范大学 中国文字研究与应用 中心，上海 200241) 摘 要 ：王念孙 《读书杂志》“颐指”条认为 《汉书 ·贾谊传》“今陛下力制天下，颐指如意”是有误的，其中的 “颐 指如意”应该改为 “顾指如意”。笔者认为，《汉书》原文 “颐指 ”条无误 。其一，王 氏所谓 “动颐”不可 “指麾”很难成 立 ；其二，王 氏所谓 “颐”“顾”二字因草书相似而讹是缺乏根据的；其三，王氏所引 《庄子 ·天地篇》的佐证也不足以 支持其观点 。 关键词 ：读《书杂志》；《汉书》；颐指 ；顾指 ；存疑 中图分类号 ：H2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1734(2015)01—0091—03 一 、 绪 论 《读书杂志》是清代学者王念孙对于诸古子史的正误与析疑 ，是关于校勘兼训诂 的一本读书札记 的汇 编 。书中王氏运用 了多种方法校订、诠释文句 ，使许多前人的误释得 以纠正，许多向来难 以理解的文句变 得明白晓畅了。因此 ，《读书杂志》是我们阅读古籍和研究古代词语的一本重要参考书。 当然 ，如果我们细细研读 ，还是会发现书中仍存在一些值得我们继续讨论和商榷的问题 。于此 ，就其 中一条阐述笔者的疑问与看法。 《读书杂志 ·汉书第九 ·贾谊传》“颐指”条：“今‘陛下力制天下，颐指如意。’如淳日：但‘动颐指挥，则 所欲皆如意。’念孙案 ：人之动颐 ，不能指麾 ，如说非也 。颐 ，当为顾。顾指 ，谓 目顾而指使人也 ，顾与颐草书 相似因讹为颐 。 《庄子 ·天地篇》日：手‘挠顾指四方之民莫不俱至。’是其证 。”口聊”在此条中，王念孙想要 表达的意思是 ：《汉书 ·贾谊传》里面的 “颐指”一词当是讹误 ，且如淳的注解不正确 ，《汉书》原文中 “颐指如 意”当作 “顾指如意”。最后 ，王氏还举 《庄子 ·天地篇》“顾指”的例子来佐证其观点。 可见，王念孙的观点如下 ：其一，王氏认为 “人之动颐 ，不能指麾”，即是说 ，人不能靠动下巴来指使别人 的；其二，王氏认为 “颐”应当为 “顾”，因其草书相似而讹，即是说 顾“指”之所以变成了“颐指”，盖因后人在传抄 过程中，因二字草书字形混而不辨以致产生了讹误；其三，《庄子 ·天地篇 》里面有 “手挠顾指”一语，是为佐 证。王念孙的三条观点看起来很 “合理”，但细察之后都难以成立。下文将对王氏的观点逐一进行分析。 二 、论 析 首先，王氏认为 《汉书 ·贾谊传》原文此处当为 “顾指”的原因是 “人之动颐，不能指麾”。我们先来分析 “人之动颐”到底能不能 “指麾”。问题的焦点在于 “颐”和 “顾”两个字上。那么 “颐指”和 “顾指”的区别到底 是什么呢? 《说文》：“ ，颐也 。象形。颐 ，篆文 。”《集韵 ·之韵》：“ ，或作颐。”“颐”就是下 巴的意思 ， 也就是说颐就是指下巴。 《易 ·噬嗑》：“彖 日：颐‘中有物 日噬嗑’。”《庄子 ·渔父 》：“左手据膝，右手持颐以 听。”“《新唐书 ·诸帝公主传太平公主》：“主方额广颐 ，多阴谋 ，后常谓 类‘我 ’。”《镜花缘》第八十六 回：“念 亲情孝女挥泪眼，谈本性侍女儿解人颐。”因此 ，“颐指”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扬下巴来示意别人 的动作 。 “颐指如意”句出 自《前汉书 ·贾谊传 》，原文为 “……当今恬然 ，适遇诸侯之皆少 ，数岁之后 ，陛下且见之矣 。 * 收稿 日期 ：2014—10—06 作者简介 ：金瑞 ，在读硕士 ，从事 比较文字学研究。 92 湖 州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第 37卷 夫秦 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祸 ，今陛下力制天下，颐指如意 ，高拱 以成六国之祸 ，难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