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斗性话语仍制约着我们--关于公共说理文化的对谈【精选】.pdfVIP

划 “好斗性”话语仍制约着我们 关于公共说理文化的对谈 文 I刘 擎 唐小兵 刘 擎 (上图左 )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 、博导，华东师范大学世界政治研究中心主任 唐小兵 (上图右)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副教授。 公共说理是现代社会的重要特征和趋势 构成要素 。 在这个大背景下 ，我们也要看到两个 问 唐小兵 ：刘老师，您好!我知道您除了从 题，第一是公共说理很重要，另外也要看到它 事政治思想史和政治学研究之外，也对当代 中 的局限性，它拥有的社会能量、能够达成的结 国的公共舆论和公共生活品质极为关心。请 问 果 ，其实是有 限的。换句话说 ，一个现代社会 您如何理解 “说理”的意义?您对 当下中国的 没办法取消公共说理 ，另一方面也不能过度夸 说理状况满意吗? 大它的作用。 很多人对当下公共说理状况是不满意的． 刘擎 ：从大 的方面讲，公共说理是我 大家看到本来应该特别讲道理的知识分子，好 们迈入现代社会后 的一个重要特征和趋势 。 像不那么讲理 ，经常使用一些暴力、非理性的 传统社会更倾 向于 以各种方式树立一个 “权 词语 ，弥漫着一股戾气 。知识界的很多流派常 威 ”，比如 人们常说 的 “神权 ”或 “天道 ” 常陷入派别斗争 ，有时甚至上升到生死存亡的 等 ，但经过现代化的转变后 ，无论是道德标 地步，似乎不保卫 自己，不坚定 自己，不拿出 准 、价 值观 ，还是政党政策的确立 ，只要是 一 些明确的甚至是绝对化的原则，就不能把队 具有正当性的东西，都需要给予说明 ，赋予 友凝聚在一起，团队就会变得涣散 、脆弱 ，结 “理 由”。理 由的一大特 征，就是可 以被质 果就是大家都不让步，都不能妥协。为什么会 疑 、被提问、被讨论、被反驳 ，而且它通常 是这样一种状态?我想根源还是要N2o世纪 以对话 的形式呈现 。我们基本上没有办法 回 中国历史中找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我们都受 避 “说理”，它已成为现代社会的一个基本的 制于 “斗争性”——怎样捍卫 自己、怎样划清 界线 、怎样分清敌我等这样一种思维方式的影 说 的 “敏于事而讷于言”，比如孟子讲的 “予 响，它潜藏于民族意识的深处，不是那么容易 岂好辩哉，予不得 已也”，中国成语 “巧言令 清除掉的。 色” “巧舌如簧”似乎也证 明了这一点。甚至有 人说，中国没有办法发展 出一套像西方逻格斯 唐小兵：对，公共说理很大程度上是与语 那样的理性传统 ，这个因素决定 了国人不太能 言习惯、思维传统等紧密相关的，当下也有学 在一个公共领域里面进行 良好的说理。您觉得 者反思，我们今天的语言其实折射 了一些社会 这种说法有道理吗? 遗留问题。上世 纪五六十年代那种大鸣大放 、 大字报、大批判、大辩论式的 “文革”语言， 刘擎：这种说法不算新鲜 ，在上世纪80 对今天的中国人尤其是 “红卫兵一代”是有深 年代初的 “文化热”中就有人提出来了。我年 远影响的，以至于现在不少人一张嘴说出的语 轻时也被这种观点吸引，但后来越来越对这个 词，仍 旧是不可辨驳的、独断的话语 ，充满了 观点持怀疑态度 ，我是反对这样的 “文化基因 意识形态的特质。我 曾经在 《十字街头的现代 论”的。中国的文化传统中有没有说理?我觉 汉语 》一文中检讨过这种社论体语言限制思想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