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学的殉道者——赵树理创作行为的道德意义与历史功用.pdfVIP

2008年第 11期 学 术 论 坛 NO．11，2008 (总第214期) ACADEMIC FORUM (CumulativelyNO．214) 乡 村 文 学 的 殉 道 者 赵树理创作行为的道德意义与历史功用 陈 非 [摘 要]道德关怀是赵树理小说创作的根本出发点。对他来说，小说创作首先是一种伦理行为，是 一 种讨论乡村生活的方式，是一个拯救乡村道德的平台，是一种试图为农民进行艺术 “解困”的实践与探 索。在2O世纪4O年代的解放区，他的道德关怀被批评家成功地转换为政治关怀。赵树理虽然因此而放 弃了文学的全面继承与创造、人物形象的现代建构、文学语言应有的优美，但却肩负起比审美建构更重要 的历史使命，升华出超越在审美之上的道德意义、献身精神和人格力量。 [关键词]赵树理；乡村文学；道德意义；历史功用 [作者简介]陈非，盐城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江苏 盐城 224001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434(2008)1l一0149一O5 今天，人们为什么依然深情地怀念赵树理?他 欠古典修养，其实并非如此。1930年6月，赵树理 的创作为什么还是许多文学研究者的热点课题之 在一张与同学合影照片上题了一首小诗：“萍草一 一 ?真的是因为他的文学成就彪炳史册?或是因 样的漂?fl／或许是我们的前程／此间一度的欢聚／不 为他的艺术创造影响深远?如果是，那又为什么至 知何时再会／朋友们啊／我们的归宿让我们分头找 今 “没有任何人真正继承他 的创作立场和方 去。”[2](嘲 伤怀失意之情，身世漂零之感，与五四 法”…?为什么他的绝大多数作品渐次淡出读者 时期部分小知识分子的抒写实在合拍，用词走笔也 视野，到2O世纪8O年代，就连他的故乡的农民也 无一不同。1931年 1月，赵树理以 “野小”笔名在 离他远去①?为什么40年代解放区给予赵树理的 《北京晨报》副刊发表一首名为 《打卦歌》的旧体长 “地位”和 “意义”很难在文学框架内找到有力支撑? 诗，“描绘了从 1920年直皖战争到1930年蒋冯阎 赵树理作为一个文学时代的符号，主要在于他 大战问山西社会的动乱景象”2【 ’。“归去躬逢直 创作行为的道德意义和历史功用：他是文学史上唯 皖战，划将回舍作防线：冲击声中起哀号，硝烟阵里墟 一 一 个放弃高雅选择而立志为农民写作的小说家， 庭院，夜半檐前舞流弹，阶次 “砰砰”落瓦片，龙泉不敌 并因这种选择使他在4O年代解放区成为时代政治 弹纵横，空使英雄恨懑懑，俄尔窗前大炮作，一声霹雳 在文学中的最佳代言人。 半屋仆，可怜家父葬颓垣，背母惊驰幸得脱。 … … ”[2](丹。仅从所引断章看，赵树理的古典传承绝非 皮毛，语词劲健，叙述练达，人事物态朗然有声。战火 加给百姓的祸端历历如绘，隐然有老杜遗风。 今 日一些读者往往有这样的审美误区，认为赵 赵树理 曾被 一些批 评 家称为 “民间艺 树理只是一位晋西南土著作家，既少现代风情，又 人”-3J()，但他与真正的民间艺人显然有着本质差 [基金项目]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社基金项目“40年代解放 区小说创作研究”(07SJD750013)阶段性成果 (~)1981年，第一位访问赵树理故居的日本学者蔌野修二在文章中写到这样一个细节：“我问：直‘率的说，现在还读赵树理先生的作品 吗?’对我这种冒失的提问，曾有不少人不知所措。只有赵二湖回答说：已‘经不怎么读了。’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