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维尔论“公众舆论”.pdfVIP

2008年 11月 理论学刊 Nov．2008 第 11期 总第177期 TheoryJournal No．11Ser．No．177 托克维尔论 “公众舆论 孙立新，李 强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 100875) [摘 要]托克维尔认为，民主的实现不利于公众理性的发展；尤其是 “公众舆论”中理性因素下降，感性因素上 升，对 “多数暴政”起 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为了消除公众舆论的非理性隐患。他不仅提倡一种更为理性的个人主义． 而且还求助于非神启性质的宗教权威的出现，并希望少数精英能与多数人之间进行道德搏弈。托克维尔的分析，在 很大程度上超越 了工具理性的框架，显示出一种独立特出的卓越智慧，对于我 国现阶段的民主建设也颇具启发意 义。 (关键词]托克维尔；公众舆论；理性；宗教；道德搏弈 [中图分类号]D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909(2008)11—0098—06 近代以来，“舆论 自由”日益成为西方社会关注 速增长，普通民众识字率大幅度提升，平等的社会条 的重点之一；与之相应，“公众舆论”在大革命时期 件 日益成熟。“Public”概念突破了少数的限制，逐 的法国以及独立后的美国，形成了一股不可逆转之 渐将多数精神正常的成年男子包含在内，公众舆论 势。托克维尔立足法国，考察美国；无论在其最初的 逐渐成为多数人群的舆论。随着公众舆论主体的转 论《美国的民主》，还是在其后来的 《旧制度与大革 变，越来越多的社会精英开始质疑其合理性。 命》中，他都既秉持真挚的民主热情，又以客观冷静 在质疑公众舆论合理性的社会精英当中，托克 的态度，对 “公众舆论”的功过是非进行了深入探 维尔堪称早期的杰出代表。但是，与联邦主义者不 讨。本文试根据托克维尔的原著，结合国内外学者 同，他不是简单地肯定或是否定公众舆论，而是辩证 的研究，对其有关 “公众舆论”的论述作一初步的分 地分析其理性与非理性因素，试图找出完善它的途 析评论。 径。从民主的实现对公众理性发展不利影响的角 一 、 民主的实现对公众理性发展的不利影响 度，托克维尔展开了对 “公众舆论”的论述。他相 公众舆论 的英文表达是 “PublicOpinion”①。 信，很多人愿意报道平等给人们带来的好处，但很少 “Opinion”一词源于拉丁文 “opinor”，“opinor”又源 有人敢于指出它给人们带来的坏处。他要把注意力 于希腊文 “8o考仅”，意思是 “意见”。早在古希腊时 放在这些坏处。平等是公众舆论具有权威的根源， 代，柏拉图已经对e~o,r,qWq(知识)和6o考o【(意见) 它 “赋予舆论以一定的方向”，还 “制造舆论”_3J(； 这两个概念进行了区分，认为前者是正确的，而后者 而托克维尔基本上把 “民主”一词，看作是社会各方 有错误的可能…P【 。近代以来的公众舆论，实际 上主要是非官方的意志和见解的表达，其中既包含 ① 托克维尔在法语版的 《论美国的民主》中，使用 “O— 有合理的要求，也隐含着利益之争。 pinionPublique”来表示公众舆论，参见 Tocqueville，Alexis 18世纪时，理性主义盛行，“Public”主要是指少 de：Dela d6mocratieen Amrrique，Paris：Librairie Philos- 数有阅读与辨别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