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期中国乡村伦理共同体的式微与重建--从滕尼斯的“共同体”概念谈起.pdfVIP

第二届中围伦理学青年论坛论文集 转型期中国乡村伦理共同体的式微与重建 ——从滕尼斯的“共同体概念谈起 王露璐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0046) 转型期的中国乡村社会，传统乡村伦理文化逐渐“退场”，而与当前乡村经济社会发展 相适应的伦理文化未能顺利建构并“出场”，由此产生了乡村社会的伦理“缺场”现象并引 发了诸多现实问题。对于这一问题，滕尼斯“共同体”概念的伦理内涵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个 独特的理论视角。以此为逻辑起点，笔者试图从乡村共同体形成的伦理基础、结构的伦理特 征和指向的伦理意义三个方面，探究转型期中闰传统乡村伦理共同体的式微与新型乡村伦理 共同体的重建路径。 一、转型期的中国乡村社会及其伦理搿缺场” 尽管对中困传统乡村社会的分析有着不同的学科视角，但是，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和相 对封闭的生活方式，已成为分析中困传统乡村社会人际关系和社会治理方式的逻辑起点。缘 于此，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对中困乡村社会做出的“乡土性”论断以及“乡土本色”、 “血缘和地缘”、“差序格局”、“礼治秩序”等理论概括，迄今为止，仍然是看待中围传统乡 村社会的主流视角和基本立场。传统的农业生产对土地有极大的依附性，靠农业谋生的人被 “捆绑”在土地上，形成了终老是乡、世代定居的生活常态。因此，血缘和地缘成为中国传 统乡村社会人际关系的基础，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是一种以己为中心、以 血缘的亲疏和地缘的近远为次序向外延伸的“差序格局”。同时，乡土社会的稳定性使人与 人自小相识相熟，并由这种相互的了解和熟悉I面产生彼此的信任。在变迁缓慢的乡土社会， “礼”是“社会公认合式的行为规范”，“如果失礼，不但不好，而且不对、不合、不成”∞。 换言之，这种“礼”不同于法律，也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道德，而是更甚于道德，“礼治” 成为传统乡土社会秩序维护和社会治理的基本方式。 基于此，我们不难对中阂传统乡村社会的基本伦理关系和道德生活样式做出判断。其一， 传统农业耕作活动中“劳”与“得”之问的直接对应关系，使勤劳能够带来农业剩余的增加 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勤勉晕农成为与乡土社会农耕文明相对应的牛产伦理。其二，以“血缘 和地缘”为基础的“熟人社会”，使人们在相瓦熟悉的基础上产牛信任与合作，信任瓦助成 为与乡村熟人社会相对应的交往伦理。其三，基于礼治秩序的传统乡村社会管理并非依靠国 家权力进行外在强制，而主要依靠成文或不成文的村规民约形成一种保障乡村秩序的规约系 统。由此，以村规民约为核心的“隐彤的制度”(康芒斯语)成为与传统乡村社会礼治秩序 相对应的管理伦理。 乡村是中困社会的基础，从一定意义上说，中华民族的传统伦理思想形成和积淀于漫长 的小农牛产和生活方式演进过程中，并逐渐渗透于各种社会礼仪、风俗和习惯，对维护传统 乡村社会的秩序和调节人际关系发挥了重要作用。简言之，中国传统乡村社会是一个典型的 伦理“在场”社会。 如果说，变迁缓慢是所有农业社会的基本特征，那么，中国传统乡村社会以其平衡、稳 固甚至近乎不变的状态成为这一特征最为典型的显现。无论是勤勉重农的生产理念，还是信 任互助的人际交往，抑或是村规民约的制度设置，都可谓封闭、稳固和平衡性伦理关系的呈 现。然而，自1840年的鸦片战争以来，科学、技术、文化的侵入及其所产牛的工业化、都 ∞费孝通：《乡土中国生育制度》，北京大学fi{版社1998年版，第52页。 第二届中困伦理学青年论坛论文集 市化进程，使中国社会走进了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期”∞。以农业的工业技术化、 农村的城镇化和农民的市民化为主要内容的乡村现代化进程，不可避免地改变了中国传统乡 土社会的生产和牛活方式以及}|j此决定的经济关系和利益关系。由此，转型中的中困乡村社 会出现了一系列新的特征。其一，作为传统乡土社会主导关系的血缘与地缘关系受到强烈冲 击。工业与其他产业的迅猛发展使农民的流动性大大加强，大量农民走出家庭、离开土地， 冲破血缘和地缘关系的限制从事市场化、职业化的牛产劳动。其二，农民的分层导致差序格 局被突破。农民基于平等身份进入市场进行商品交易，促使农民打破传统的人伦等级秩序， 按市场经济的标准划分社会阶层。随着财富的积累和身份的改变，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