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理%3a中国诗学和叙事学本体比较——《中国诗学和叙事学比较研究》之一章.pdfVIP

道与理：中国诗学与叙事学本体比较 ——《中国诗学与叙事学比较研究》之一章 复旦大学 罗书华 在对诗学与叙事学的语词之源的追问中，我们知道了诗学与 叙事学的本体分别是心与事。然而，无论是心还是事，它们仍然具 有一定程度的形而下性质，它们都是可触可感，这就决定了它们还 不能充当诗学与叙事学的终极本体。这也是为什么心本体与事本 体自己总处在不停的发展变化之中的原因。正因为此，有必然进 一步追问诗学与叙事学更深层的本体，带有形而上意味的本体。 将心视作为诗学的本体固然不错，在前面的论述之中，可以看 到心确实是诗的语词之源。然而，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事实 上，在古代诗论中，特别是那些较为有意识和较为系统的本体思考 中，人们也常常将道作为了诗的本体。陆贾《新语·慎微就说： “隐之则为道，布之则为诗，在心为志，出口为辞。”刘勰的《文心雕 龙》更是这方面突出的代表。虽然他在《明诗)篇的论述中，提及过 大舜所云：“诗言志，歌永言”，并对此表示赞成日：“是阻在心为志， 发言为诗，舒文载实，其在兹乎!”a)．然而，从他的整个理论系统来 看，道无疑是他所认为的文学的尤其是诗学的最终的本体o ‘ ·326- 古代文论研究的回顾与前瞻 道是道家的核心概念。《老子》曾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 道，道法自然。”又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o将道 看成是万物的根本。刘勰显然是受到了老子的影响，将法自然的 道、万物之母的道作为了文学尤其是诗学的最深层的原因。在他 看来．天文是道的显现或模拟，所谓“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 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人文 的滋生虽然经历了较为漫长的过程，无论是形文、声文还是情文， 都经过了圣人的转换，是圣人们“幽赞神明”的结果。河图、洛书现 太极之道，圣人象之，因而有了八卦、九畴，有了人文的开端。这就 是“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然而，从根本上来说。文(诗) 的产生仍然是道的显现，有天就有文，有人就有文，所谓“心生而言 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凹“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 莫非自然。”(重)刘勰的文学发生系统虽然包括了“天地自然——河 洛之类——圣人——经典——文章”各个环节，河图洛书、圣人、经 典都可以作为诗学之源，但是其终极本原只有一个，这就是道与自 然。道不仅是文(诗)的本源，同时也是文(诗)的本体．诗文究其本 质来说乃是道的显现。 《文心雕龙》对于文(诗)道的学说．包揽儒佛道而自有独断，纪 晓岚评日：“自汉以来，论文者罕能及此。彦和以此发端，所见在六 朝文士之上。”“文以载道，明其当然；文原于道，明其本然。识其本 乃不逐其末，首揭文体之尊，所以截断众流。”囝此说一出，道在诗 学中的地位几乎不容置疑，附和发扬者则络绎不绝。皎然论诗，以 为“夫诗者，众妙之华实。六经之菁英．虽非圣功，妙均于圣”@。隐 然可见刘勰论诗论道的影子。司空图(--十四诗品’所述二十四种 诗境，无不是以“虚空自然之境”为指归。朱熹日：“文章者，道之器 也。”(‘次韵杨明叔序))“道之显者谓之文。”(《论语集注》)对道之 于诗文的本体地位说得最为明白。这种本体论影响之所及．也就 有了有道便有文的诗文创作论。欧阳修以为：“道胜者文不难丽自 道与理：中国诗学与叙事学本体比较 ·327· 至。”(答吴充秀才书))朱熹也说：“其志必出于高明纯一之地，其 于诗固不学而能之”(《答杨时卿)。 应当承认，以上诸家所论之道，其义并不完全相同。“道”从一 开始，就是多种含义的集合体。道家有道。儒家有道。佛家亦有道。 ‘易·说卦传日：“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 天之道，日阴与阳；立地之道，目柔与刚；立人之道，日仁与 义。……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o又将道分为天 道、地道与人道。另外，在不同的语境中，道又各有所指，傅伟勋就 把道分为道体、道原、道理、道用、道德、道术等不同的层砸回。道 的这些不同意指，在古代文论中也得到了充分的反映。文心雕 龙》中的“道”就十分灵活，有着“天道”、“自然之道”、“道心”、“神 道”、“彝道”、“立文之道”、“为文之道”等多种组合。就其意指来 说，它可以是儒道、也可以是道家之道．也可以是佛家之道，甚或是 这种种道的综合。就其层次来说，它可以是形上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