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洋文化回归儒学文化--林文庆的大学教育思想解析.pdfVIP

第三声两岸四她衷育史研宄论摇 北京吁范大学·z阴一fo 从西洋文化回归儒学文化 ——林文庆的大学教育思想解析 张亚群 (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福建厦门361005) 在中国近代高等教育史上，林文庆(1869—1957)作为一位学贯中西、影响颇广的大学 校长和教育家，享誉东南亚。陈嘉庚曾称赞：“南洋数百万华侨中，而能通西洋物质之科学， 兼具中国文化之精神者，当首推林文庆博士。”¨1从倡导新马华人教育与社会改革，复兴和 传播儒学文化，到执掌厦门大学，培育专门人才，推动科学与国学研究，林文庆对于华人教 育现代化和儒学文化传承作出了卓越贡献。在林文庆诞辰140周年之际，深入探析其大学教 育思想的成因、内涵与特色，客观评价其历史地位，对于当今大学教育改革不无启迪与借鉴 意义。 一、海峡侨生的多重文化认同 文化认同与教育思想密切相连，考察林文庆的文化认同演化轨迹，可以从一个侧面认识 其大学教育思想的形成原因。林文庆作为海峡侨生的第三代华侨，其文化认同是复杂的，主 要包括中华文化、西方文化和马来文化三个方面比。；这种文化认同又是变化的，随着教育经 历、时代与社会的变迁，其重心逐渐回归到以华语汉字为媒介、以儒学为主体的中华文化之 中。 林文庆通过家庭、学校和社会等途径，受到三种文化的不同影响。他幼入福建会馆附设 书院，短期学过《四书》《五经》，并在祖父母的抚养下长大成人，由此植下了华族文化的意 识；而其吝吝的身份则在语言和生活习俗中留下了明显的马来文化印痕。 林文庆在成长过程中主要是受英国殖民地教育。小学入读官立英文学校，中学考入莱佛 士学院。毕业后考获英女王奖学金(Queen’sScholarship)，赴英国苏格兰爱丁堡大学攻 读医科，获得医科学士和外科硕士。以英语为媒介的完整的西式普通教育与高等教育，使林 文庆受到严格的科学训练和基督教文化熏陶，在相当程度上认同了西方的科学文化，崇尚科 学教育。由此，他不仅掌握了系统的医学知识和专业技能，为日后职业生涯奠定了专业基础， 还极大地拓展了文化视野和知识面，了解欧美日高等教育的历史变迁及现状特点，加深对西 方社会文化的认识。这些成为其大学教育理念的一个重要来源。 另一方面，中西文化的冲突和华人社会的危机，激发了林文庆强烈的寻根意识与文化忧 患意识。族群认同的激励和游离于三种文化的困惑，使林文庆在留学英国时决心学习中文， 认同中华文化。通过自学及人际环境的影响，林文庆不仅学会了华语，精通中文，而且成为 一名坚定的儒学信仰者，以复兴儒学为已任。19世纪末20世纪初，林文庆在新马华人社会 发起了一场儒学运动。他借助自己的科学文化知识，改造儒学文化中不合乎时代和社会发展 要求的内容，更新华人的教育观念，造就一代新人。这场儒学复兴运动，旨在寻民族文化之 根，而非复古；是以新的学理重新阐释古老的儒家观念，从儒学基本理念出发，阐释现代大 学的宗旨、功能及其文化意蕴。认同和回归儒学文化，成为林文庆大学教育理念的又一重要 来源。 学习华语华文和儒学传统是维系中华文化认同的首要途径。林文庆曾论及推广华语华文 和儒学之动机：“盖自游学西国初归之时，见华侨之在南洋景况，而惧其子孙之不识本国语 言文字，自失其无数子孙矣。故虽白知无学不才，辄以孔予之道告人，勉人以学普通语，于 学堂传孔子之道德学。”口1为此，林文庆在海峡华人社会推行母语运动持续十多年。为新华 女校设立华文科目，在不同场所开办华语传习班，选择《左传》篇章作为学习华文的教材， 268 在立法议会上请求政府为华人开设华文班，呼吁华人社团侨领在庙宇内的学堂增设华文课 程，远赴爪哇游说华人采用华语为共同语H。。这些举措倾注了林文庆认同中华文化的殷切之 情，收效显著：“凡南洋各地，有华人之居，则有孔子学堂，可喜也。”旧1 辛亥革命后，林文庆从民族文化认同的角度，将汉字教育提升到国家存亡的高度，呼吁 国人重视学习汉语言文字：“如失汉文之学，而盛谈外国语言文字新名词，此无异自灭。不 久则汉文将与拉丁字胥归于尽，而国不待瓜分而自瓦解，永无再合之望矣。”认为：“今日而 民国之亿兆众，果能保守儒教，以大普及汉文，则外患特小小焉耳，吾不虑乎其分也。”曲1 在儒学研究和儒学教育方面，林文庆不遗余力。据统计，林文庆在1921年出任厦大校 长之前，至少有十五篇以“儒学”或“儒教”为题目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