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议与民主的张力——慎议民主中公民的能力平等问题.pdfVIP

2011年第 2期 中山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No．2201l 第 5l卷 JOURNALOFSUN YAT—SEN UNIVERSITY V0】．51 (总230期) (SOCIALSCIENCEEDITION) GeneralNo．230 慎议与民主的张力 — — 慎议民主中公民的能力平等问题 谭 安 奎 摘 要：慎议民主试图取代传统的聚合式民主，以新的方式塑造政治合法性。慎议对公民的主观能力提 出了特殊的要求，而为了通过民主慎议过程确保合法性，公民们还应当具备有效影响政治决定的实质性可行 能力。这两个方面都导致了慎议与民主之间的张力：如果强调公民的主观能力，慎议民主将从属于完善论的 价值而变得边缘化；如果把实质性可行能力作为前提，慎议民主又将失去提供政治合法性的价值。罗尔斯的 政治建构主义通过对作为慎议资格的能力与从事实际慎议的能力进行区分，既化解了慎议与民主的紧张关 系，而且也突出了慎议民主的政治合法化功能。 关键词：慎议民主；合法性 ；平等；作为慎议资格的能力；从事慎议的能力 中图分类号：D0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9639(2011)02—0178—07 经过熊彼特 (JosephA．Schumpeter)等人的经典阐述，一种以选举和竞争选票为核心的民主模式不 仅在理论上，而且在实践中成为现代民主的基本范式。在这种范式中，民主政治与市场竞争几乎奉行着 相似的原则。公民们把 自己先在的私人欲望或利益以投票等方式 “输入”到政治决定当中，从而使得民 主成为一种利益聚合的过程。多数人的意见或意志也因为这个过程而获得了民主的合法性。 近几十年来，慎议民主(deliberativedemocracy)在挑战这种聚合式民主的过程中逐渐成了当代民主 理论的中心。这种民主理论认为，聚合式民主把政治市场化，使政治丧夫了公共性的本质；它所代表 的 意志形成过程承认任何先在的私人欲望，缺少必要的批判性，也完全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即许多欲望 乃是适应不正义的现实处境的结果；它最多只能提供一种解决利益冲突的机制，而不能解决深层次的价 值冲突与道德冲突。因此，慎议民主试图在民主政治中引入公共的、伦理的维度，基于公民们的慎议过 程为现代政治寻找合法性基础。 本文所要提出的问题是，相对于简单的欲望聚合，慎议对公民们提出了不同层次的能力要求，这将 使得慎议本身具有潜在的排斥性，从而导致慎议与民主之间的内在张力。然后笔者将分析慎议民主论 者所提出的应对措施 ，表明它们要么会导致慎议 民主的边缘化，要么导致 自我消解。最后，文章将论证 罗尔斯 (JohnRawls)的政治建构主义暗含着一种理论策略，即区分作为慎议资格的能力与从事实际慎 议的能力，从而使得慎议与民主的结合成为可能，并赋予政治慎议过程以公平的条件。 }收稿 日期：201O—l1__03 基金项 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 目(10CZZ00I)；中山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 “当代契约主义的 慎议民主理论探究”(1Owkpy45)；中山大学 “985工程”三期 “当代 中国政府与政治重大转型问题研 究”； 中山大学人文高等研究院驻院学人计划 作者简介：谭安奎 (1977一)，男，湖北巴东人，哲学博士，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行政管理研究中心副教 授 (广州 510275)。 】78 慎议与民主的张力 一 、 慎议的能力要求 ：慎议如何可能是民主的 慎议 民主论者一般都强调，慎议民主是要在一定程度上恢复政治或民主的本来含义，是对一个古老 传统的继承。因此 ，“这一发展代表着一种复兴 ，而不是创新。慎议民主 的理念及其实际实施与民主本 身一样古老”。哈贝马斯 (JfirgenHabermas)也强调，民主的原始含义乃是与理性的公共运用相联系的 对话 ，这种范式为古典共和主义传统所保留，而被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