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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种起源》中的修辞论证 成素梅 (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所) 通常关于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运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认为运用了 归纳法，一种是认为运用了最佳说明推理。意大利科学哲学家佩拉在他的成名之作《科学之 话语》一书中认为，虽然这两种解释在达尔文的著作中都得到了支持，但是，这只是达尔文 在表明上使用的论证策略，否则，“他的《物种起源》一书将永远不会问世，或者，成为第一 个异议的牺牲品。至少所有相信自然选择理论是现代生物学的骄傲的那些人，都应该感谢达 尔文敢于违背方法的规则，并拿起了修辞的武器。”1在佩拉看来，达尔文在论证自己的理论 时，通常会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取舍，来选择最佳论证策略，所以，《物种起源》一书中不只运 用了两种方法，而是运用了一系列方法。如果我们从达尔文的论证策略中，只看到演绎论证 或归纳论证，那么，我们就失去了达尔文的“一项长期论证”中的关键部分。佩拉从《物种 起源》一书中关于自然选择与物种变异的论证中，剖析出九种具体的论证方法，这些论证方 法实际上是修辞论证。2 (1)类比论证 佩拉认为，达尔文在运用“生存斗争”来解释“物种变异”的结果￡时，所运用的论证 是间接的。这个论证包括三步：第一步是“一切生物都有快速繁殖的倾向”五第二步是，一 即，快速繁殖必然带来生存斗争生存斗争使得产生有用变异的个体以更大的概率幸存 下来，产生有害变异的个体趋于消失，达尔文称之为“自然选择”N。这样，形成了第三步： s —N 第四步同时也是最后一步是：Ⅳ 一 占 这种假设演绎的推理程序可图示为， (其中，箭头表示演绎关系) N。 s／7’ I ．／ 上 1马尔切洛·佩拉，《科学之话语》，成素梅，李洪强译，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6，第85页。 2以下的部分均来自马尔切洛·佩拉，《科学之话语》，成素梅，李洪强译，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6， 第3章第2节。 但是，从严格意义上看，从“生存斗争”S难以推出“自然选择”肌于是，达尔文需要 采取“类比论证”和“双重等级”论证来支持N的价值，使其超越简单的猜测层面。达尔文 运用类似于Ⅳ的原因彳(人工选择)蕴含了类似于F的效果D(家养动物的变异)来间接地论证 从N到E的推理。佩拉用下图来对这一程序加以说明。(其中，“≈”表示类比关系) N ≈ A I E ≈D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的“自然选择”这一章引入了肛彳之间的类比，在《物 种起源》的最后一章“概括与结论”运用了E_D类比。这种类比论证是从动物推 广到人。 尽管如此，达尔文为了使自然选择概念具有似真性，他还运用了其它几种论证方法。 (2)双重等级的论证 达尔文在第3章中介绍了自然选择概念后，把通过人工选择能够使家蓄产生变异结果的 事实，推广‘到自然界。这种论证是两种等级之间的推广。 这两个论证所遵循的模式是相同的：如果B(饲养员)能产生D(家畜变异)，那么，为 什么远比曰更具优越和更有能力的N(自然)就不能产生事实F(形成新物种)呢?在这里， 当达尔文从动物的变异推广到自然界时，有把自然界拟人化的倾向。这种原本提高N的可信 度的解释，却因为遭到哲学和神学的批判反而降低了N的价值。 (3)实用论证 有关眼睛形成的问题是极为复杂，单采用等级结构论证是不够的。一根简单的神经如何 能变得对光敏感，又是如何进化成像眼睛一样复杂的器官呢?首先，达尔文通过记录下许多 支持像这样进化的存在事实，来回答这一问题。但是，他的论证有两种困难，一是推理困难， 即从前提无法推出结论，二是缺乏过渡阶段。他的策略是，说服人们相信他的结论。 (4)荒谬与嘲笑论证 有人认为，有些动物身上有对自己有害的器官，这些器官有益于其它动物。这种观点与 达尔文的观点正好相反。达尔文以响尾蛇为例反对这种观点。他说，响尾蛇身上有不利于自 己的响器，这种响器会预先发出警告，让其它动物逃走。同样，猫在准备跳起时卷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