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和罗摩治国思想之比较--以《论语》与古爪哇语《罗摩衍那》为分析文本.pdfVIP

孔子与罗摩治国思想之比较——以《论语》和古爪哇语《罗摩衍那》为分析文本105 孔子与罗摩治国思想之比较 ——以《论语》和古爪哇语《罗摩衍那》为分析文本 北京大学东方学研究院副院长 张玉安 罗摩是印度两大史诗之一《罗摩衍那》中的主要人物，而孔子是中国春秋末期出现的一位真实的历 史人物。二者都有诸多关于治国思想和方法的论述，而且这些论述还有不少相同或相似之处。比较二者 的治国思想，可以进一步了解中印两大文化体系的相互关系。 一、二者的可比性 比较之前需要弄清二者之间是否有可比性。试从以下三个方面回答这个问题： 首先，孑L子和印度史诗中的主人公罗摩大约是同一时代的人物。根据季羡林先生对《罗摩衍那》内 容 经济、道德等方面 的考证，罗摩所处的时代应该是封建社会，至少不早于公元前五六世纪，即不 早于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1]关于印度封建社会开始于何时，印度国内外的历史学家没有 一致的意见，但是学者们几乎都一致承认，公元前五六世纪在印度历史上是一个激烈变动的时期。这一 时期，农业和商业生产扩大，城市接连出现，规模较大的新兴国家互相攻伐。在意识形态上，则是异说 蜂出，百家争鸣。佛教和耆那教便产生于此时。这一切都与中国的春秋时期 公元前770至公元前476 年 十分相似。春秋时期正是现在学者一般公认的中国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而孔子的生平 年代 前551年一前479年 正是春秋末期。 其次，罗摩是史诗《罗摩衍那》中的人物，也是印度人和东南亚人崇拜的天神；而孑L子则是中国历 史上确有的真实人物。一个是虚无人物，一个是真实人物，拿来相比，岂不太过牵强?在印度人、东南 亚人的心目中，罗摩的确是位大神，是毗湿奴大神的化身，在半岛国家的佛教徒中被认为是佛陀的转世。 但是，史诗是一个民族的口传历史，史诗中被神化的英雄人物可以说是一个民族的代表，一个民族精神 的象征。因此，罗摩这个史诗中的人物，按照民俗学理论，我们不能简单地将他定位为神，而应该定位 为“人”。而孔子呢?虽然孔子在中国历史上确有其人，但中国历代王朝的统治者都极力神化孔子。甚至 在东南亚的海外华人中，孔子还被尊为孑L教大神来敬奉。然而，孑L子在中国绝大数人的心目中一直都是 中国最早最伟大的教育家、思想家，也自然是中华民族的教育思想和道德思想的集大成者。所以，“孔圣 [1]季羡林：《罗摩衍那初探》，外国文学出版社，1979年，第41页。 106文化共生：中华文化与东南亚文化的交流、会通和发展 人”的尊称，尽管被称为“圣”，但中心词还是“人”。这样一来，罗摩和孑L子便都“脚踏实地”，有了可 比性了。 再次，《罗摩衍那》是一部史诗，讲述的是罗摩在继承王位前后与妻子悉多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而 《论语》则是孑L子的一部关于政治、经济、宗教、教育、伦理道德等方面的言论集，二者的体裁和内容似 乎截然不同，如何对比?《罗摩衍那》虽然是一部史诗，但实际上也是一部艺术化了的宗教经典和道德经 典，而且其中相当的篇幅都是罗摩关于国家政治、法律、伦理道德等方面的说教，只不过都是通过诗歌 的形式表达的。在这一点上与《论语》这部综合言论集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论语》为分析文本。因为在东南亚的罗摩故事文本中，古爪哇语《罗摩衍那》与印度蚁垤本《罗摩衍 那》最为接近。 诸多相似的治国之道 孑L子与罗摩的治国之道有诸多相似之处，但概而言之，主要体现在“民为邦本”、“为政以德”和 “天下归仁”三个方面。 1．民为邦本 中国古代社会关于立国安邦必须以民众为根本的政治观念，其基本点是如何处理君主及其国家同民 众之间的相互关系。这是儒家政治思想的一项重要内容。 民为邦本的思想在夏朝就已出现。《夏书》的佚文就有“后非众无与守邦”的说法。随着夏、商和西 周的灭亡，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大批诸侯国的灭亡和部分诸侯国的兴起，人们越来越看到君主和国家 虽处于统治人民的地位，人民为其所属，但人民对他们的存亡也有制约作用。孑L子指出：“民以君为心， 君以民为本”，“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 《礼记·缁衣》 。孑L子还曾形象地说：“君 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苟子·哀公》 。 孑L子把民当作社稷的基础，多次歌颂“爱民”、“利民”的君主。谴责祸国殃民的独夫，主张保持社 会的安定。对下主张和，甚至主张爱奴隶。如： 孑L子说：“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 五美：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 骄，威而不猛。 《论语·尧日》 孑L子认为，尊崇五种美德，力除五种恶政，就可以从政了。孔子进而 解释“惠而不费”说：“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即顺着民众能得利益之处而使他们获 利，这就是给人恩惠却无所耗费。他又解释“泰而不骄”说：“君子无众寡，无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