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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在古代器物上的感性显现 撰文／陈虹 汉字 自从诞生开始，其字体形态在不断地发展演变 ，文字载体对汉字形貌 的形成影响甚大 。在纸张发明之前，汉字曾不断地选择栖身之所 ：甲骨金石、丝 帛竹简、秦砖汉瓦……不同的书写符号形式在与不同器物载体相结合的过程中， 显示出不同的色彩 、形状和质感，并且在点落线飞、偃仰顾盼之间呈现出多样的 美学特征 。以中国古代几种具有代表性的器物载体为例，我们可看出古代器物 载体上的汉字显现出来的不同风貌与意蕴 。 甲骨文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早且 比较成熟的文字体系，因其被刻画在龟甲和 兽骨之上而得名 。 龟甲与兽骨作为书写材料非常坚硬，需以锋利尖刀作为书写工具，因此笔画 多直笔和方折 。“元 ”字，在金文里是一个人的侧象而有一个圆圆的头颅，甲骨 文中则以短线条代替之 。“土 ”字，在金文里是表示地平线的 “一”上直立着 填实的土块 ，而 甲骨文则为勾勒其形，写为 “f”。另外，甲骨文一字可能有多 种写法 ，笔画有增减 ，构件有移位 ，但结体基本以对称为美 ，如 “车 ”字，有 ．书 翠 蕊 等写法，“它”可写作譬{，，字形随体诘诎、曲直交叉、伸缩自 如，显得率真而又稚拙 。 用于刻字的龟甲和兽骨虽然大多是不规则的多边形 ，但总体呈竖长的块状 。 这就使当时的贞人在 占 卜后刻画文字时，会 自觉不自觉地顺着甲骨表层的纹理采 用竖行的排列自上而下地书写 ；在左右的顺序上或由左右边缘的部分 向里读 ，或 汉宇在古代器物上的感性显现 I13 期金文相对于甲骨文更能自由地表达出象形表意的内在精神 。此时期金文文字 的大小、长短不一 ，书写的章法只讲究纵向的顺序而无视横向，字体或长或短 ， 犄角错落 ，顾盼生姿 。 西周以后，青铜器铭文大大发展，在性质、内容、形式、字数、书体方面都 与前期有很大变化 。刻铸的位置由隐蔽逐渐转向器物显要处，内容涉及政治经 济、军事法制、宴飨礼仪等多方面，成为宣扬祖先功业、借以传之后世的文告。 铭文有了 “书史 ”的性质，开始讲究行列秩序 ，对字体进行有意的布置与规范。 从西周中期开始，这种追求行列整齐、字形工整化的倾向进一步加强。到了周穆 王时代 ，这种方正整饬的铭文就较为常见了，金文的书写秩序化初步形成，铭文 的笔画也受其影响摆脱象形的束缚走向线条化 ，汉字的形体结构不再 自由随意， 长短阔狭趋向统一，布局显得齐整圆融。西周中晚期，一些长篇铭文的书写开 始被规范在阳线方格中，由于这种格子往往长大于宽，因此填写其中的铭文字体 显得 比较细长 。此时金文的铭刻已超 出了宣告神谕王命 内容的意义，而成为追 求秩序的 “礼乐 ”精神的一种体现 。 春秋战国时期周王室 “礼崩乐坏 ”，诸侯国自行其是，许多美化修饰类字体 纷纷出现，这些字一方面纵向拉伸字体 ，另一方面增加弯曲宛转的线条以填充线 条之间的空隙，譬如鸟虫篆。依据郭沫若先生的看法 ，中国以文字为艺术品之 习尚，当自此始 。而多数金文依然保持整饬的面貌 ，一方面与当时日趋便捷的手 写体保持同步 ，一方面力求满足青铜器典雅规整的要求 ，还要适应范铸与刀刻的 特点，作为 “正体 ”的金文就这样不断地对手写字体进行不同程度的加工与处 理 ，从而逐步发展为以端庄秀丽的长圆形为主体的字形特征 。 笔画圆转是金文字体的重要特点。西周早期的文字笔画中肥而首尾略有锋 芒，到了西周晚期的籀篆体则首尾如一，线条圆匀宛转，字体圆润典雅 ，这一方面 可能有刻意修饰美化的成分，另一方面与青铜器的铸造方法也不无关系。因为青 铜液浇铸时的高温和冲击会磨损字模的笔形之口，而脱范清砂、打磨器物又会进 一 步磨损字口。这就使铭文的笔画变得浑圆，难见锐锋 。范铸的字模经过铜水的 浸润 ，加强了线条的厚重感 ，再加上青铜材质本身所具有的坚韧结实的质地 、自然 展露的色彩，共同构筑了金文端庄肃穆的古朴之美 。 石，也是人类较早用来记载和表达思想的载体 。我 国古代 以石质材料为载 体的刻石文字有碑、碣、墓志、造像题记、摩崖题刻等等。石刻材料随处可见， 汉字在古代器物上的感性显现 l15 容易取得 ；可刻写较多的文字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