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的遗民心态及其古史研究.pdf.pdfVIP

墨墨墨雹豳豳墨囊 Socia-ScienceVo1．342，2012 【现当代学人研究】 王 国维 的遗 民心态及 其 古 史研 究 朱 洪 斌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300071) 摘 要：辛亥以后，所谓的清朝 “遗老”，延续 了宋代以来的士人遗民现象，在民国政坛、学界一度仍极活跃。 王国维无疑是其中最具悲剧色彩的一位著名学者。士人遗民秉承其儒家名教思想的信仰，通过一系列身份标志确 认其遗民身份，并以“守国”与 “守天下”的传统观念相互砥砺，在立身行事、诗文创作及学术研究中，顽强地昭示其 特立独行的品格和文化诉求。深受近代西学影响的王国维，在其走 向遗民的思想进程 中，遗民心态对他的古史研 究与文化观念的形成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实证式的治学方法与回9-5儒家传统的文化理想之间的紧张，始终浸润于 王国维的古史研究之中，这也是导致其悲剧人生的一个重要原因。 关键词：王国维；士人遗民；遗民心态；古史研究 中图分类号：K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444(2012)02-0194-07 收稿 日期：2011—10—31 基金项 目：2010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 目“学术社群与现代史学：以清华国学研究院为中 心”(10YJC770128)。 作者简介：朱洪斌(1972一)，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近代史学史、学术史的研究。 中国历史上的 “遗 民”一语 ，略有泛指和特 一 、 “出”、“处”之间 指两重涵义 。前者是指亡国之 民或社会大动乱 之后 的幸存者 ，最早 当属西周初年的殷遗 民，此 当士人 以遗 民 自况 ，就超 出 了这一词 汇 的 后历代 皆有 ；后者专指不仕新王朝的士人 ，可谓 普通涵义 ，具 有 了丰富 的文 化 内涵 。王朝 更迭 之 “士人遗 民”或 “遗 民学者 ”。 “士人 遗 民”的 之后 ，士人遗 民大都浸淫于 自身 的诗文创作或 蔚为大观 ，始 自两宋。宋代 以降，理学勃兴 ，知 经史研究 ，藉 以总结历史兴衰之教训 ，寄托其深 识精英大都笼罩在理学 的思想氛 围中，士人 的 沉 的文化及社会关怀。他们是一群独特 的社会 精神气质莫不受其熏染 ，忠孝节义 的儒家道德 群体 ，有其特有 的身份标志和文化心态 ，诚如赵 标准 ，被他们 自觉内化为坚韧 的人生信仰 ，进而 园先生所指 出的：“‘遗 民’不但 是一种政 治态 影 响其在易代之际的人生抉择与学术活动。对 度 ，而且是价值立场 、生活方式 、情感状态 ，甚至 于宋学与士人精神之间的密切联系 ，陈寅恪在 是 时空知觉 ，是其人参与设置 的一整套 的涉及 《赠蒋秉南序》中有一段热烈 的讴歌 ：“虽然 ，欧 各个方面 的关系形式 ：与故 国，与新朝 ，与官府 ， 阳永叔少学韩 昌黎之文 ，晚撰五代史记 ，作义儿 以至于与城 市 ，等等 。 ‘遗 民’是一种 生活方 冯道诸传 ，贬斥势利 ，尊崇气节 ，遂一匡五代之 式 ，又是语义系统——一系列精心制作 的符号 、 浇漓 ，返之淳正 。故天水一朝之文化 ，竞为我 民 语汇 、表意方式 。”E2J士人遗 民选择忠于 旧朝 ， 族遗 留之瑰宝 。孰谓 空文于治道 学术无裨益 反抗或疏 离新 朝 ，甘 愿 “自我放 逐 ”，而 不愿 与 耶?”_lJ辛 亥 以后 ，所 谓 的清朝 “遗 老”，延续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