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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日本的情报分析及世界认识 　　提 要：江户幕府实行锁国政策，允许荷兰商人定居出岛，以提供海外情报为条件，获准在日本从事贸易。荷兰人提供的情报，时称“风说”，将发生在世界各国的重大事件报告幕府，使江户日本大致维持着对世界局势的了解。在有关欧洲争霸战争、鸦片战争、培里来航叩关，以及《万国公法》传入等一系列情报的基础上，明治维新之前的日本随时调整国策，采取了向“弱肉强食”的国际关系格局恭顺、适应的姿态。这种认识背景成为明治日本“脱亚入欧”的思想基础。 　　关键词：风说书；鸦片战争；培里来航；《万国公法》；世界认识 　　DOI： 10.16758/j.cnki.1004-9371.2016.02.011 　　由大航海肇始的世界一体化运动所发生的双刃性冲击，至18世纪，开始压迫东亚世界。但在此之前，东亚各国已经在不自觉中有了一些连动性的反应。一体化运动对东亚地域的强制性楔入而引发的动荡，使得传统册封秩序与近代国际秩序处于对决状态，册封政治最终崩溃倒塌。在这一过程中，中国清朝依然因循守旧，而长期游离于册封秩序周边的日本，选择了彻底脱离亚洲追随欧美主导的近代国家秩序。这种选择决定了东亚世界的决定性分裂，而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怎样选择关于世界形势的情报并形成相应的世界认识，乃是做出不同选择的关键因素。 　　一、锁国体制下日本认识世界的情报来源 　　锁国时期的日本德川幕府拒绝葡萄牙、西班牙进入日本布教并进行贸易的要求，并将其视为自身安全的假想敌，但允许荷兰人留居日本。 　　由荷商人提供的风说书，将发生于世界各国的大事件及时报知幕府，成为锁国日本了解欧美各国的唯一情报来源。依据通说，荷兰商馆长马克西米利安?雷?麦勒（Maximiliaan le Maire）于1641年5月拜谒将军德川家光，被告知：a.荷兰船唯长崎可以停泊靠岸并在该地从事商卖；b.既然已禁止切支丹（基督教徒），则若知晓彼等乘船渡海而来，务必火速上报，如有隐匿，即禁止荷兰船只进入日本；c.荷兰人有按年份向幕府提供情报之义务。1其实，荷兰人在1630年就已经开始向幕府提供有关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情报。幕府根据荷兰人提供的情报，对欧洲大陆的政情有所了解，因而允许荷兰人在“出岛”建立商馆。荷兰人忠实地履行义务，直至安政条约签订后的1859年才因无必要而终止。与此同时，德川幕府担心中国大陆明清更替之际的政治动乱或战争会殃及日本，密切关注有关情况，由唐船携来的风说书提供了此类情报，相关文献后来被编为《华夷变态》。“风说”者，并不是道听途说的风传，而是荷兰人关于世界情况的记录和述说。按日本学者的研究，“风说书”可分成“普通风说”和“特殊风说”两类。所谓普通者，大凡一年一份或两份，最多时一年6份，由商馆长到长崎后立即提出，或由其它贸易船顺道携来，经通词翻译后提交日本当局。由于顾忌荷兰商馆长同日本通词等长期交往厮熟后会有不测发生，幕府要求商馆长一年一换。如此产生的一个效果是，情报的新鲜度因此而得以保持。“特殊风说”则是指培里来航以后荷兰商馆提出的风说书。 　　风说书研究的开创者板泽武雄博士主编的《阿兰陀风说书研究》收录了自1644年至1745年约102年间的风说书157份。1法政大学的5位学者对1745年以后的“风说书”进行整理、解说，于1976年经日兰学会出版了《荷兰风说书集成》，从而完善了板泽的研究。风说书在长崎、福冈、佐贺、东京各地有《崎阳群谈》、《万记帐》、《和兰告密》、《阿兰陀船出入行帐》等别名，多有收藏，但各本皆不及《荷兰风说书集成》完整。 　　鸦片战争之前，荷兰商馆的《风说》为日本幕府提供了许多重要信息。 　　1650年的《风说》：“关于英吉利，由宗教之争发生流血内乱，国王与议会纷争已历9年。国王以耶稣会一派为自己支持执政，而我等宗教（新教）掌控的议会为此而反对国王，遂在战争中将国王捕虏并将其送上断头台。”21651年的《风说》：“在欧洲，荷兰与葡萄牙的战争仍在继续，葡萄牙在与荷兰及英国的海战中相继惨败。”31676年的《风说》：“荷兰出动军队往法国，与法军对阵，数回战斗后，荷兰共俘虏法军3万人……当荷兰与法国作战时，德意志加入荷兰一方，德意志派出军队3万人。”41698年的《风说》：“波兰大公与土耳其诸侯，数十年相伐而胜负未决。去年3月双方出动数十万军相战国境，波兰大公以计谋俘获土耳其诸侯以下数万人，波兰大胜。”51730年的《风说》：“西班牙王子与葡萄牙王女，去年秋完婚。”61733年的《风说》：“西班牙国派出大船50艘，军舰7艘，军士20670人，配枪支5490挺，向天竺交留巴方向进发。”71667年的《风说》评述了英荷海战详情，并称：“荷兰方俘虏英吉利船共24艘，歼英军3千人，俘虏1500人。”8《风说书》所提供的欧洲军事及战争情报，对当时欧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