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北宋元丰改制“重塑”尚书省的过程.docVIP

探究北宋元丰改制“重塑”尚书省的过程 　　宋神宗经过熙宁变法之后，希望从制度上调整决策机制，同时，变法以来国家行政事务的大量增加，也函须总体上对现存行政机构的职责予以重新调整认定，①遂推原《周礼》，参照《唐六典》修订官制。新制以中书省、枢密院为取旨机构，以门下省为审覆机构，以尚书省为执行机构，②加上御史台、秘书省、殿中省、人内内侍省、内侍省等职能部门，共同构成元丰新制的基本制度框架。其中，尚书省，包括都省和六曹，负责国家主要政务的下行与上达，是国家行政的主要载体;寺监直接承接六曹下达的具体事务，主理在京百司之务，二者构成新制下的中央行政体系。③元丰改制“重塑”尚书省职能的过程，意味着元丰新制的行政体制逐步被构建起来。 　　近年来学界对元丰新制中枢体制的研究有了重大推进，④对尚书省的研究则一直较关注改制之前，①对某些曹司、寺监的研究也不乏专文，②然而瞩目于改制后的尚书省，尤其是较为整体性的专文研究则尚付圈如。有见于此，本文将集中观察改制后尚书省职能的“重塑”过程，及其如何在国家政务的运行中发挥其职能作用。一尚书省职能的“恢复” 　　一般来说宋神宗改革官制可看作两步，先从“以阶易官”开始，③然后是“官复其职”，这主要针对尚书省，欲“使台省寺监之官实典职事”④。把官制改革的目光主要集中于尚书省并非始自神宗，北宋自太宗以降，屡有呼吁“文昌会府”官举其职的声音，提出撤销三司、审刑院、审官院等机构，归职事于尚书省，⑤甚至有要求撤销枢密院，职事分归中书与尚书兵部者。⑥北宋前期的尚书省虽“废为闲所”，然而不断要求裁减冗官的北宋士大夫却不曾提出裁撤尚书省的主张，尚书省实质上闲而不废。⑦然而北宋前期尚书省基本架构虽存，吏部、刑部也相对保留了较多实际职事，但主要作用则是以衔名充作官员的本官，“凡尚书诸司，悉他官主判。其事务至少者，但中书批状，送印领判”、“尚书省尚书、侍郎至诸司郎中、员外止为正官，以叙位禄，皆不职本司之事”⑧，本司职事别由“他官主判”，事务更少的部门甚至无须置官主判，由中书门下直接指挥，临事施印，即是尚书省实际作用的写照。尚书省作为国家职能部门发挥功能，是在宋神宗于元丰五年(1082)推出新制以后。不过早在此之前，神宗已经开始着手为官制改革做准备:调整中央官制，特别是提高尚书省在国家体制中地位，针对尚书省实际职能进行调整，作为正式改制的过渡。 　　元丰三年六月神宗下诏在中书置局详定官制，①把目光放在国家机构的首脑-中枢部门上。六月，神宗下诏: 　　诏罢中书、门下省主判官，归省事于中书。② 　　罢中书省、门下省主判官，把两省事归于中书门下，进行政府机构的职能整合，中枢机构改革的步伐自此开始，在中枢机构改革中，尤以尚书省为重点。神宗先已逐步提高尚书省在政务处理中的地位: 　　诏内外官【司〕于中书、尚书省、三司不以有无统摄，用申状，惟御史台 于三司移碟。后又诏御史台应官司冠“尚书”字者，用申状。“司”据《宋会要 辑稿》职官四之六补。③ 　　诏学士院于尚书省、枢密院用语报。④ 　　二府体制下，三司主理财政，御史台负责监察工作，学士院起草制命、主理文章翰墨，为国家储才清要之地，三个机构均是国家重要部门，地位仅次于于二府，通过这三个重要部门与中枢之间的文书使用形式，我们可以了解尚书省地位的变化。 　　申状，“内外官司向所统属并用此式”⑤，是下级对上级使用的公文形式。改制前，内外官司本就向中书门下用申状，此时神宗强调内外官司无论是否与三个部门有直接隶属关系，凡上中书门下、尚书省、三司的文书均使用申状，此规定于尚书省尤有深意，因当时尚未进行机构调整，尚书省未必有实际职事，文书上要求诸司采用下级对上级的形式，把尚书省与中书门下、三司等同待之，是意在提高尚书省在官僚组织机构中的地位。膜，“内外官司非相管隶者相移并用此式，诸司补碟亦同”⑥，多为平级或无直接隶属关系官司间使用的文书，御史台于三司用碟，于尚书省用申状，显见为了使尚书省地位略高于三司和御史台。谙报，是学士院用于关报中书门下、枢密院的文书形式，①此时学士院于尚书省采用“诸报”的文书形式，等于把尚书省与中书门下、枢密院并列起来，此后成为宋人长期沿用之定制。②经过文书格式的调整，原来徒具机构框架的尚书省，首先在文书程式上获得了与中书门下、枢密院同等地位，标志着尚书省地位的提升。 　　从职能上看，尚书省行政职能的“重振”，则经历了一个自下而上的过程。熙宁时期改革的重点是财政，三司首当其冲，熙宁三年(1070)五月罢制置三司条例司后，振举司农寺，以新增的常平等新法、田役水利之事付司农寺选官主判，③同时，三司固有的职能得到清理整顿，加强了职能，归琐务于诸司、寺监，④为元丰改制从三司到尚书省的转变奠定了制度基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