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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本死刑判决的动向看 死刑的适用标准 程红+ 一、 日盯舌 目前，世界上已有100多个国家废止了死刑，而作为发达国家的日本， 在刑法典以及特别法中仍规定可以对17种犯罪适用死刑。自2000年开始， 伴随日本社会治安状况的恶化，日本第一审宣告死刑的人数也呈上升的趋势。 根据2004年日本内阁一项与死刑有关的民意调查显示，死刑保留论是民意的 主流。①而在日本学术界，死刑废止论却始终居主导地位。有鉴于此，日本 的司法界在死刑的选择适用问题上，采取了非常慎重的态度。 根据日本刑法的规定，死刑并非绝对确定的法定刑，还存在与无期惩役 的选择适用问题，然而，日本刑法没有对“什么情况下适用死刑”的标准作 出规定。对此，日本最高裁判所在撤销高等裁判所对“永山事件”无期惩役 的判决时，对适用死刑的标准问题作了如下解释：“在综合考虑了犯罪行为 的罪质、动机、形态特别是杀害手段方法的执拗性、残虐性，结果的重大性 特别是被杀害的被害者人数、被害者家属的被害感情、社会的影响、犯人的 年龄、前科、犯罪后的情节等各种情况之后，认为其罪责确实重大，无论是 从罪刑均衡还是从一般预防的角度出发，都不得不处以极刑的时候，可以选 择死刑。”②该解释被认为为死刑的选择适用提供了一般的、指导性的标准。 在日本，“是否选择死刑”存在争议的案件，基本上集中在杀人罪(刑 法第199条)与强盗致死罪(第240条后段)。此外，从最近的判例来看， 存在特别重视‘‘‘被杀害者的人数”的倾向，即被杀害在三名以上时，往往会 适用死刑。对于被杀害者为两人或以下的杀人及强盗杀人案件，最高裁判所 有的选择了死刑，有的判处了无期惩役。由于上述动向涉及死刑的适用标准 问题，因此，为Et本学者高度关注。笔者认为，收集日本新近死刑判决动向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l：。 ①[日]西田典之著：《日本刑法总论》，刘明祥、王昭武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第8页。 ②[日]《刑集》第37卷第6号，第609页。 从日本死刑判决的动向看死刑的适用标准 的信息，对于充分研究与考察我国死刑的适用标准与现实效果也具有重要意 义。 二． 被杀害者为一人的案件与死刑适用 (一)被杀害者为一人的杀人案件 日本最高裁判所新近处理的被杀害者为一人的杀人案有三件。其中，两 件选择了死刑，一件为无期惩役。而选择死刑的两个案件均为以勒索赎金为 目的的杀人。 中 1．最判昭和62年(1987年)7月9日① 这是继“连续手枪射杀事件”(永山事件)判决后，最高裁判所首次就 卷 被杀害者为一人的案件作出判决。案情是：被告人为了偿还旅游所欠下的债 务，意图诱拐并杀害女学生，同时从其家属那儿索取高额赎金。为此，被告 人以找家庭教师的名义将被害人诱骗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其勒死， 将尸体扔到河中，之后向其家人索要赎金。即所谓拐取、勒赎、杀人、遗弃 尸体案件。该判决最高裁判所立足于上述死刑适用的一般标准，进一步强调 犯罪行为的计划性。即被告人在犯罪计划阶段，就已经计划在诱拐后马上杀 死被害者，并将其尸体抛入河中。一般而言，从一开始就具有确定的杀人故 意，在索取赎金前将被害者杀害，然后伪装其依然活着而试图索取高额赎金。 这是最严重的犯罪情形，应当判处死刑。尽管考虑到被告人有反省，并且没 有同等前科等事实，但是被告人的罪责仍然很严重。因此，最高裁判所维持 了原第一审的死刑判决。 ． 2．最判平成10年(1998年)4月23日② 案情是：被告人为了不劳而获，获取大量金钱，经与另外三人共谋，将 被害人诱拐并杀害，然后向被害人父亲勒索赎金。在诱拐时还将与被害人在 一起的被害人的恋人非法拘禁12天，其中两人还共谋强奸该被害人。与前例 一样，被告人一开始就按其计划，将被害人诱拐并杀害，尔后又假称被害人 还活着勒索赎金，其犯罪行为十分严重。另外，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居于主 导地位，因而被第一审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