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犯罪界定问题上的方法论立场_NoRestriction.pdfVIP

单位犯罪界定问题上的方法论立场 上 卷 单位犯罪界定问题上的方法论立场 陈航+ 一、i··“行为人一行为与“行为一行为人 现行刑法第30条规定：“公司、企业、事业单位、机关、团体实施的危 害社会的行为，法律规定为单位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在司法实践中， 为了单位利益，经集体研究决定，由单位组织相关人员为单位窃水、窃电等 事件频频发生。这就是所谓的“单位盗窃问题”或者“单位实施的非单位犯 罪问题”。由于对类似问题，刑法并未规定单位可以构成犯罪主体，因此， 人们较为一致认为，在现行刑法框架内，单位本身肯定不构成犯罪，但对这 类事件究竟应当如何处理，理论上存在着截然不同的观点，实务中亦难免如 下尖锐对立的两种决断。一种观点认为，单位盗窃与个人盗窃，在性质上有 所不同。前者意味着，该盗窃行为是单位的行为，而非个人的行为。既然直 接责任人员的行为包容于单位行为，对直接责任人员追究刑事责任又有赖于 单位犯罪的成立，而现行刑法却没有规定单位可以构成盗窃罪，那么，包容 其中的直接责任人员的行为也就不能以盗窃罪论处。否则，就有违反罪刑法 定原则之嫌。①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果真如此，一些企业的负责人，就可以 为了本单位的利益而随意杀人、放火、抢劫、伪造货币，这是不可思议 的”。②考虑到这些行为均可以由单位意志所决定而成为单位行为，同时，任 何国家的法律也不至于将所有的犯罪都规定为由单位所构成的犯罪，故而应 换另一种思路——由于刑法的适用是一个三段论的逻辑推理过程，即从法条 这一大前提到案件事实这一小前提、再到结论。因此，首先应确定大前提， 即盗窃罪的构成要件，其核心是“秘密窃取他人数额较大的财物”；再看小 前提：是否有人实施了这一行为?显然，所谓单位盗窃必然存在这一事实。 既然单位盗窃也是盗窃，不仅行为人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而且数额较大，主 观上是故意并具有不法占有的意图，那就完全符合盗窃罪的构成要件，与其 他自然人犯罪没有什么区别。质言之，即便不存在单位主体，也照样存在着 s兰州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①陈兴良：《盗窃罪研究》，载陈兴良主编：《刑事法解》(第l卷)，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 又见熊选国、牛克乾：《试论单位犯罪的主体结构》，载《法学研究》2003年第4期。 ②张明楷著：《法益初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76页。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行为主体，即“负直接责任的人员”。① 表面上看，上述区别导因于对现行刑法第30条规定所隐含的另一层意思 理解有异，即：前一种观点认为，刑法第30条的另一层含义是“法律没有规 定为单位犯罪的，单位和单位中的自然人均不应当负刑事责任”；后一种观 点则认为，刑法第30条的另一层意思是“法律没有规定为单位犯罪的，仅仅 意味着单位不应负刑事责任，并不见得作为单位成员的自然人也当然地不负 刑事责任。”②但若进一步考虑，之所以有如上不同理解，关键还在于人们的 论证思路或论证方法有差异。不难看出：前一种论证方法是先确定行为主体 (行为人)，然后再判断该行为是否构成犯罪，这是一种由行为人到行为 (“行为人_行为”)的论证思路。后一种论证方法，则是先确定该行为是否 符合盗窃罪的行为，然后，再寻找能为该行为承担刑事责任的主体(行为 人)，其结论是：虽然在现行立法中，单位尚不能成为盗窃罪的主体，但自 然人却能构成。显然，这是一种由行为到行为人(“行为_行为人”)的论证 思路。 应当说，上述两种论证思路并非都毫无道理。因为就“行为”与“行为 人”这一对犯罪要素(罪素)而言，两者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对 于法律而言，除了其行为，行为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另一方面，离开了行为 人，对刑法中危害行为的把握也将失去依凭。而且，如果说刑法中的危害行 为是指在行为人意志和意识支配下实施的危害社会的身体动作，那么，一定 的行为总是归属于某一行为主体的。可见，对两者进行简单的取舍很难有充 分的说服力，必须将之置于更大的视野下进行分析。 二、分析视角：“立法与司法”及“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