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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游戏，艺术的终结者 ●汪代明 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开始，形而上学 他的诸行为筑基于理性之上，唤作艺术。 艺术也和 本体论支配了西方两干多年的思想史，哲学家们或 手工艺区别着。前者唤做自由的，后者也能唤作雇佣 称其为理性主义，或称其为“逻各斯”中心论。形而上 的艺术。前者人看做好像只是游戏，这就是一种工 学为美学立法，美学不过是对相应的形而上学的中 作，它是对自身愉快的，能够合目的成功。后者作为 心价值的绝对优先地位的美学论证。维特根斯坦的 劳动，即作为对于自己困苦而不愉快的，只是由于它 “语言游戏”理论实现了哲学的“语言学转向”，哲学、 的结果(例如工资)吸引着，因而能够是被逼迫负担 美学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20世纪中叶以后的波 的。”康德认为，艺术的本质是自由的形式，主张“促 普艺术、观念艺术、行为艺术、光效应艺术等艺术实 进自由艺术最好的途径就是把它从一切强制中解放 践更使人迷惘。人们已有的关于艺术的“知识”面临 出来，并且把它从劳动转化为单纯的游戏”，①这种游 合法性和“失语”的危机，“艺术终结”成为压在人们 戏“它可以给人类带来多种感觉的满足，而且这种满 心头的梦魇。 足是仿佛总是人的整个生命得到进展的一种感觉， 因而也是身体舒畅或健康的感觉”，“是人类的一种 一 、 电子游戏作为艺术 纯粹主观、绝对自由的感性愉悦的活动。 在后现代语境中，艺术艰难地探索前行。伴随着 席勒认为古希腊的人是完整的人，现代人则是 ． 高科技兴起的电子游戏逐渐显现出艺术相而成为艺 分裂的。分裂的人有两种冲动——感性冲动即物质 术百花园中含苞欲放的花朵，大有 “已是悬崖百丈 冲动和理性冲动即形式冲动，审美游戏是缓解分裂 冰，犹有花枝俏”之态势。 冲突对人的片面压迫，克服异化，实现人的自由的途 1、从游戏精神到游戏艺术 径。他认为人生的最高、最完美的境界是游戏：“在人 电子游戏要成为艺术，不可避免也要面临合法 的一切状态中，正是游戏而且只有游戏才使人成为 性审视。 完全的人，使人的人生双重天性一下子发挥出来。” 游戏作为一种活动古已有之，关于游戏的理论 “如果一个人在为满足他的游戏冲动而走的路上去 阐释却始于康德。康德的“游戏说”主要是关于创作 寻求他的美的理想，那是绝不会错的。～只有当人在 者主体“境界”的学说。康德认为，艺术的精髓在于自 充分意义上是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的 由，而自由也正是游戏的灵魂所在，正是在自由这一 时候，他才是完整的人。 点上，艺术与游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在他看来，艺 维特根斯坦在后期哲学研究中发现了游戏是理 术品之成为艺术品完全受制于创作者的心境是否摆 解语言与真实世界的一个更好的思维模型，便一反 脱了功利的牵系。康德说：“正当的说来，人们只主张 其前期思想中语言和真实世界的“图式”关系，提出 把通过自由而产生的成品，这就是通过一种意图，把 了“语言游戏”说。所谓“语言游戏”实际上是把语言 l3理论与m~~／2oo3．5 比作游戏，意即我们的语言是按照一定的规则在一 体。游戏不需从主体那里获得价值，也不因为与“自 定的场合中使用的活动，语言、规则和使用活动就是 由”的牵连而获得艺术合法性确认，它靠与艺术的 它的其本要素。语言在使用中才有意义，语词的意义 “家族相似”而获得艺术的“出场”。 就是它的用法。他在《哲学研究》第7节中指出，“我 2、电子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