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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商事自治规则法律问题探究 李广辉 【摘 要】长期以来，国际社会一直在探讨商法的国际统一问题。毫无疑问，法学界与实务 界这种不懈的努力对促进各国商法的国际统一是大有裨益的，也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在对待 这一问题的态度上，却存在着这样一个误区，那就是人们总是将其目光集中于政府间国际组织 或官方机构所颁布的一些统一性商事立法上，而对于由非官方组织或民间组织制定的统一法律 文件则鲜有人问津。国际商事自治规则(Self-Regulation 为各国商事法的法律渊源之一，对于 商法的国际统一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 自治规则 国际商法 法律适用 统一 一 、 关于商事自治规则的界定 商法源于中世纪的商人自治法，由于各国商法的主要内容具有同源性，因此，商法制度在 各国日趋统一，呈现出国际统一化趋向。在这方面，官方统一机构与民间机构发挥了重要作用。 但是，长期以来，国际社会对非官方性质的统一法律文件未给予充分的重视，并由此而认为统一 法只是由享有立法权的机构所制定的。此观点显然难以给统一法的含义予以界定，因而应以实 质性的标准来定义和识别统一法。所幸的是，上述这一限制性观点已证明是不合理的。二战前 后的商法学家们极力倡导的观点认为，不仅立法机构、政府问与超国家间机构或外交会议可以 制定统一法规则，而且商人与贸易组织也可以创设统一商事规则，Ⅲ后者还时常被称之为自然的 和自发的法律统一。这说明如果合同条款被贸易组织所适用，或被该贸易领域普遍接受或发展 成为贸易惯例，则通过市场的力量也可以产生统一的行为模式与统一的法律规范。统一商事规 则的发展旨在促进贸易和方便贸易，而并不是仅仅为了统一～ 法律规范。 除自发性的规则之外，国际商事法律规则的发展有时也起着统一不同国家法律规则的作 用。自治规则的统一，也必须具有统一这些规则的组织机构，如国际商会(ICC)。这类组织一般 具有如下条件：(1)市场经营者应在足够的范围内参与该组织的活动；(2)该组织应能足以代 表有关交易行业；(3)该组织还应有足够的权威性以使其规则被其成员所接受。因此，国际商 法中的民间法律文件既包括自然形成的统一法，也包括制定的统一法形式。除上述两种形式外， 还可以增加第三种被称之为混合的模式，即在国际商事仲裁实践中演变而来的自治规则 (self- 作者简介：李』一辉，汕头大学法学院教授、法学博士、硕士生导师。 [1】See Dely,Supra note 2，at 208—248见Goode，Reflections on the Harmonization of Commercial Law．UNIFORM LAWREVIEW 59(199l，I)． ·46· 国际商事自治规则法律问题探究 regulation)。在此方面，有这么一个不容忽视的发展趋势， 在过去三十多年里，国际商事仲裁员 正曰益趋向于不仅依据国内冲突法和国内实体法中的原则来裁决案件，而且或甚至依据非国内 裁决标准做出裁决。L2 之所以如此，如下原因可作诠释：首先，心理上的因素，比如靠仲裁员游 说的力量；其次，国内商事仲裁中，有些仲裁员与当事人有将国际仲裁脱离国内法的明确愿望， 因而主张适用更自由的非国内法标准。在后一种情况下，国际商事仲裁证实了一种被誉为 “缓 慢爬行”(creeping)的法律统一，L3 即仲裁员在仲裁与合同法方面逐渐发展了共同的和统一的法 律原则。这种在纠纷裁决层面上的法律统一可以同国内法上自治的与比较的解释方法形成对 照，【4 而且也是法院或仲裁庭对法律统一的一种形式。这种统一商法的形式可以说是自然形成 的。由于受相互裁决之影响，仲裁员根据传统冲突法而适用非国内标准作为其裁决案件的依据。 另一方面，其他仲裁员似乎在根据自治规则裁决案件，而且从自治规则的角度来运用非国内标 准。那么，这种法律统一的努力可以使得国际商事纠纷的解决从国内法传统的特有风格中解脱 出来。因此，在国际商事仲裁领域里发展起来的统一法便是一种介于自然形成的国际商事规则 与制定的自治规则之间的混合形式。这三种形式的：珐律文件均可以归入自治规则的范畴。 总之，官方的法律统一与国际商事自治规则之间似乎有一明显的界线。然而，对有些统一 法律文件的制定，这一界线似乎并非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