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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刨根究底的思索 俞吾金 [复旦大学 上海 200433] 关键词：理论预设；融贯性；视角；有限性；媒介物 摘 要：本文结合当代哲学研究的最新成果，论述了哲学思维的根本特征——刨根究底，并展示 了这种思维方式的五个方面：对研究对象的理论预设的检讨；对研究对象自身融贯性的探索；对以往 研究者视角的转换；对研究对象的范围和研究者的有限性的考察；对研究者和研究对象之间的媒介物 的思索。 中图分类号：B一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51I(2004)03—0003—05 我们十分遗憾地发现，在哲学研究这 普遍地感到惊异 ，那么哲学研究者的使命 个最倡导思索和怀疑的领域里，迷信和盲 并不是重复地说出这种惊异感，他们真正 从丝毫不亚于其他学科领域。比如，古希 的惊异对象应该是：为什么古代人会普遍 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过的一句名言—— 地对各种天文现象发生兴趣?在反思中， 哲学源于对 自然万物的惊异——就常常是 他们意识到，古代人的生存在很大的程度 其他第一流的哲学家所乐于加以引证的警 上依赖于 自然环境和气候的变化，而 自然 句。其实，这句名言不但没有说出真正有 环境和气候的变化又与各种天文现象有关。 价值的东西，反而还磨平了哲学思维不同 这种反思表明，古代人之所以对各种天文 于其他学科思维的那种特异性。 现象普遍地感到惊异，主要是他们的生存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又有哪门学科不 关切所导致的。 是起源于对 自然万物的惊异呢?然而，哲 正是这种注重反思的特异性决定了哲 学与其他实证科学不同的地方恰恰在于， 学思维与其他学科思维之间的根本性差异。 它不仅在观察 自然万物中直接地产生惊异 要言之，哲学思维乃是一种刨根究底式的 的感受，更重要的是，它也在反思中对 自 思维，它的主要反思对象乃是人类理性的 己和其他实证科学之所 以惊异于 自然万物 各种创造物。就它的运思方式和言说方式， 的原因感到惊异。也就是说，它不是停 留 它具有以下五个重要的特征： 在 “惊异”中，而是停 留在 “对惊异的惊 对研究对象的理论预设的检讨 众所 异”中，这正是哲学思维的特异性之所在， 周知，任何一个理论体系，甚至任何一种 即就其本质的含义而言，哲学思维主要不 信念都有 自己的理论预设。所谓 “理论预 是在感性观察中展开的，而是在理性的反 设”，也就是前提性的、基础性的东西，它 思中进行的。假如古代人对各种天文现象 是任何一个理论体系或任何一种信念得 以 收稿日期：2004—02—28 作者简介：俞吾金，男，复旦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 3 · 云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第三卷·第三期 哲学与文化 成立的条件。在通常的情况下，人们的思 所以它常常可以在片刻之间把一个理论体 索总是在他们所未曾自觉地反思过的 “理 系或一种信念拆解为一片废墟。人们常常 论预设”的基础上展开的。换言之，只有 把哲学误解为一门高高在上的学问，实际 在理论预设本身是无懈可击的情况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