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统治与正当性——简论韦伯的政治社会学.pdfVIP

2004年 第 1期 总第 136期 兰 州 学 刊 Lan zhou xue kan No．1 2O04 Genera1．No．136 ·政治学研究· 权力、统治与正当性 — — 简论韦伯的政治社会学 白红 义 (复旦大学 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0433) 【摘要] 韦伯的政治思想在其思想体系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后人多从政治社会学的角度来认识他的政治理念。在韦 伯的“政治社会学”中，他着重论述了统治的“正当性”或“合法性”问题，其中韦伯尤为重视法律与政治或统治方式之间的关系。 通过对“正当性”问题的探讨，韦伯揭示了现代“自由社会”中惟一的正当统治形式“法治”的特征和内涵。 [关键词】 权力；统治；正当性 [中图分类号】D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lo05—3492(2004)01—0037—03 作为一位伟大的社会学家，韦伯的政治思想也是其思想 体系中极为重要的一个部分。这些思想不但在他当时所处的 年代具有重要的价值，而且对当今社会仍有巨大的启发性。 就其政治思想而言，“主要体现在《经济与社会》和《政治论文 集》两部著作之中。仅以经济与社会》为例，有关政治学方面 的内容占了将近一半篇幅，该书在他生前只不过是一部手稿， 并未正式出版。在他去世之后，由其夫人玛丽姬娜·韦伯加以 整理，并冠之以经济与社会》予以出版。”【lJ人们通常将韦伯 的政治思想理解成“政治社会学”，或者根据他的经济与社 会》一书第九章的标题取名为“统治社会学”。本文使用“政治 社会学”这一概念概括韦伯的政治思想，但要注意的是，不能 将其简单地理解为使用社会学方法去研究政治问题，而应当 从他的思想体系本身出发，去理解他对每个重大问题的阐述； 从他对社会学的一般概念、理论和方法的阐述出发，去诠释他 的政治理念。在韦伯的“政治社会学”中，他着重论述了统治 的“正当性”或“合法性”(1egitimatat)N题，其中韦伯尤为重视 法律与政治或统治方式之间的关系。通过对“正当性”问题的 探讨，韦伯揭示了现代“自由社会”中惟一的正当统治形式“法 治”的特征和内涵。 一 、韦伯政治社会学中的核心概念 权力 人的社会行动总是基于一定的主观意图，没有任 何一个人会成为没有自己主观意义取向的、绝对服从他人意 志的工具。但是，在社会生活中又的确存在这样的情况：一个 人在遭到别人反对的情况下仍然具有某种以其意志左右他人 行为的能力。韦伯把这种能力称为“权力”。“权力”是指“将 收稿日期：2003．9．19 某人之意志强加于别人行为之上的可能性 2l，即处于社会 关系之中的行动者排除抗拒而使其意志得到实现的可能性， 而不论这种可能性的基础是什么。权力所涉及的范围非常宽 泛，既可以指家庭中家长对子女的管教，也可以指任何一个组 织中上级对下级的命令。与“权力”相对应，韦伯还引入了一 个“服从”的概念，服从命令的动机可能基于各种不同的考虑， 从简单的习惯性反应直到最纯粹的理性的利益权衡。从权力 服从这一组概念中可见，在韦伯那里，权力不是一种单向作用 的力，而是一种关系。这种关系是由具有主观意义取向的社 会行动建构起来的。无论是行使权力的行为还是服从权力的 行为，都是行动者有意识的“选择”，而不是完全被动的接受。 统治 权力关系的形态极其多样，但对社会研究真正具 有意义的则只是其中涉及社会群体行动范式的那种权力。这 样，韦伯又提出了“统治”这一概念。他认为“应该把‘统治’理 解为这样一种事实：即‘统治者’或者‘统治者们’的一种宣告 了的意志(‘命令’)想影响其他人(‘被统治者’或者‘被统治者 们’)的行为，而且事实上也这样影响着其他人的行为，使这种 行为在一种对社会重要的程度上来这样进行，仿佛被统治者 本身把命令的内容作为他们行为的准则(‘顺从’)。 3J“为了 实现统治，就必须有如下条件：(1)一个统治者或者一群统治 者；(2)一个被统治者或者一群被统治者；(3)影响被统治者行 为举止的统治者的意志，以及这一意志的表达(或者一道命 令)；(4)在命令得到服从的客观程度方面，统治者的影响力证 据；(5)这种影响在被统治者遵命服从的主观接受性方面直接 或间接证据。 J它不包括以纯粹暴力的方式所达到的控制， 38 兰 州 学 刊 总第 136期 因此必须以人们“对统治正当性的信仰”为前提。这种统治形 式有两个基本特征：其一是自愿服从，其二是存在一套支持统 治正当性的“信仰体系”，即说明为什么某人或某些人应该服 从某种统治的理论体系或意识形态。 if--3性 “正当性”这一概念在韦伯的政治社会学中占据 着十分重要的位置。韦伯认为：“行动，特别是涉及社会关系 的社会行动，可以受到人们相信存在一种‘正当秩序’这一信 念的指导。而人们的行动真正受到这种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