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奴》：苏童换一种姿势游向成功.docVIP

PAGE  PAGE 5 《碧奴》：苏童换一种姿势游向成功 　　 　　苏童，这个曾被称为先锋派“主将”的作家，从来都是能给人们带来惊喜的。他的作品总能让人耳目一新，为之振奋。2006年，他终于又带着全新的作品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这次他带上的却是一本神话小说――《碧奴――孟姜女哭长城的传说》。 　　这部小说是他为国际神话写作计划《重述神话》而创作的长篇小说，《重述神话》是由英国坎农格特出版社发起，包括英、美、中、法、德、日、韩等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知名出版社参与的全球首个跨国出版合作项目，包括诺贝尔奖、布克奖获得者在内的各国著名作家都热情地加盟创作。在这个世界性的文学行动和国际文学事件中，苏童以他独特的创作能力打上了头阵。他用先锋作家的语言为人们重述了一个所有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孟姜女哭长城”。而这一次，也是他对自己创作风格的巨大颠覆和突破。 　　写作之初，他曾为重述那段传说而苦恼，最后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孟姜女哭长城”和“大禹治水”两个传说之间。其后，又是一阵阵的摇摆不下。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做出了选择，那就是“孟姜女哭长城”。这个选择无疑会令故事叙述更为直接简单，结构也显得开放，容易找到突破口。而苏童找到的突破口就是孟姜女的“哭”――苏童竭力在“哭”上下大手笔，做大文章――碧奴来自于一个明令禁止哭泣的村庄，那里的女人被训练得可以用最隐秘的部位来排遣悲伤。碧奴从小就通过努力，学会了用头发来哭泣，随着苦难的不断升级，她的手指、脚掌、乳房等都开始汹涌排泪，泪水成了她最柔软、最卑微的武器。 　　 “她的哭泣是青云郡历史上最大的秘密之一，更是桃村女子哭泣史上最大的秘密。”泪水在这里既是一种象征，更是一种隐喻，预示着碧奴以后充满着悲剧色彩的坎坷人生。而后，随着碧奴漫漫寻夫之旅的开始，她的泪水越发“充实”起来，充实着“情感”和“文明”的希望。而接踵而来那些难以承受的苦难和厄运一个接一个地向她逼近，而她寻夫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直至破灭，她的泪水流得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凶猛而奇特。当碧奴被当作死囚关在笼子里供人观看时，她的哭泣则达到了“泪飞顿作倾盆雨”的高潮，成为五谷城最大的奇观。整篇小说不仅浓墨重彩、酣畅淋漓地描写了碧奴的九种哭法，而且叙述了五谷城许多人在她泪水的冲洗下，人们开始的反省和忏悔…… 　　苏童笔下碧奴的遭遇和神奇的眼泪，成了一个社会的象征，他通过眼泪来不停地对艰难时世进行深度挖掘。让碧奴的悲惨遭遇与她所在的社会是紧紧缠绕着的，让碧奴上升到一个阶级的层次。碧奴的遭遇就是千万人的遭遇，碧奴的爱情就是千万人的爱情，碧奴的痛苦就是的一个社会的痛苦，碧奴的眼泪就是一个阶层的眼泪。当你读到苏童笔下那汹涌澎湃的泪水时，你或许也会想：那是千万人的泪水凝聚成的泪海。 　　小说的最后，当碧奴得知丈夫已经离开这个世间时，当她爬到断肠崖上放声痛哭时，一时间，似乎全世界都哭泣起来，连无数的金龟虫、白蝴蝶都与她一同哭泣，哭得山动地颤…… 　　终于，雄伟的长城被她哭塌了，哭断了！ 　　那一刻，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爱情的力量，每一颗心都能感觉到社会的苦痛。 　　这一切正如苏童本人对这个故事的解释一样:“我一直觉得孟姜女的传说是民间想像力的一个完美的说明文本，有一个最强力最丰满的想像过程。最初从杞梁妻为亡夫要尊严这一点点事情出发，民间把这个女人的形象一点点地放大、扩充，几百年后这个女人成了孟姜女，人是一个凡人，情感是凡人的情感，身上却已经背负了一个巨大的使命，是一个神的使命。百姓把几百年来遭受的劳役和暴政之苦，浓缩在一个女人的泪水里面，他们派了孟姜女去，派了那些眼泪去，去把长城哭塌了。他们用这一天斧神工的想像，逾越了令人窒息的现实空间，在安全中反抗，反抗成功，从中得到了巨大的精神享受，也得到了解脱。” 　　最后，碧奴没有寻到自己的丈夫，但从她全身涌出的悲痛的泪水冲毁了世间最雄壮的建筑。“哭”这种伟大而神奇的力量，为她漫长的寻夫旅程画上了永恒的记号，永远告诉大家这漫长而执著的爱情以一种悲惨壮美的形式结束。 　　苏童所做的并不是戏说，而是重述，这个伟大而又离奇的故事被他无限放大，将感情灌注于碧奴的女性情感之中，重现了这个传奇的神话。他不但没有将神话引向未知的轨道，反而用语言和想像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更具神话色彩的世界。 　　他的《碧奴》作为《重述神话――中国卷》首部作品，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标志着中国当代作家在全球化语境中，对民族文化书写所能达到的程度。 　　《碧奴》的诞生倾注着苏童巨大的创作热情，也聚集着读者的关注。但是，当我们读完这篇小说之后，也会发现，苏童似乎不再是以前的苏童了，他不再是那么的“先锋”，反而传统起来，虽然他依然保持着先锋的语言，但是他的姿态已经不是先锋的姿态了。 　　于是，有人就站出来质疑他：“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