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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反垄断领域福利转移市场摘 要：反垄断法是美国市场经济的基本法。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反垄断法的制定与实施都以公共利益为目标追求。而事实上，反垄断法自始至终都受到利益集团的利用与滥用，并因而严重地偏离了公益方向，由阻却市场力量的利器异化为谋取集团私利最大化的工具。 关键词：反垄断法；福利转移市场；利益集团 作者简介：吴玉岭(1969―)，男，河南平舆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法学博士后，江西师范大学法学研究院教授，主要从事经济法研究。 中图分类号：DF4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096(2006)06―0146-04 收稿日期：2006-09―10 反垄断法是美国政府干预市场经济运行的最为根本的手段，有着自由企业的大宪章和经济宪法的美誉。从经济角度看，它至少肩负着保护竞争、维护竞争机制正常地发挥作用，提高经济效率、推动国民经济发展和促进消费者福利三项经济使命。但这一时时处处打着公共利益招牌的公共政策的出台与执行却常常被打上利益集团的烙印。这项政府干预之所以没有实现其既定目标，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利益集团的介入使它严重偏离了公共利益方向。利益集团通过对反垄断法的利用与滥用，破坏了竞争，将社会福利转变为集团利益。本文从利益集团寻租理论出发，将企业、国会、法院与执行机构作为利益集团，探讨它们是如何将惩治垄断的利器，异化为谋取私利的工具。 一、反垄断法：寻求私人利益、实现福利转移的工具 传统经济管制理论认为，经济管制的目的在于通过矫正市场失败，提高分配效率，降低管制产业的经济成本，从而保护消费者福利。利益集团理论则揭示了政府的介入往往达不到它所宣称的目标。对公用事业如对电业的管制既没有减少消费者的电价支出，也没有降低这一产业的投资回报率。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政策也没有给证券购买人带来什么好处。既然管制没有促进消费者福利，又消耗纳税人钱财，为何这些政策能够得以通过并持续这么长的时间?答案是有一个管制市场的存在。有一些经济利益非常集中而进行政治动员的成本相对低廉的集团，认识到自己的利益所在，有强烈的冲动去追求管制。它们坚持要求通过管制机构控制价格与市场准入，以获取更大的经济利益。管制者从自身利益出发，也有从管制请求者那里得到政治支持的动机，心甘情愿地充当福利转移的掮客。二者各投所好，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但福利却从消费者一方转移到了利益集团一方。 许多人对反垄断法的看法与对传统经济管制的观点如出一辙：反垄断法的制定与执行都出于善良的愿望，法律的失败应归咎于认识错误或操作失误，只要能够尽可能地贴近经济原则，反垄断法就能收到好的效果。他们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即利益集团从中作梗，将反垄断法作为寻租的工具，在反垄断领域开辟出一片福利转移的市场。比如，对一名国会议员而言，其能否当选往往取决于他所在选区或州内几个关键企业的态度。因而，保护这些企业的利益自然就成为他职责中的重中之重。在制定法律时，他必然要支持有利于这些企业的议案，反对并竭力阻止不利于这些企业的提议。在行使立法权时，他会将个人的政治利益摆在国家利益之上，经济原则很难有机会进入他的视野。我们可以设想一个能够提高经济效率的合并：由于合并能带来经济效率的提高，股东会因股价上涨获益，消费者会因商品的低价受益。但他们每个人的利益份额又都很小，在地理分布上又十分分散，动员与组织的成本极高，不大可能结成紧密的利益集团。而此时合并的受损人――公司的职业经理层和雇工则聚集在一起。工厂会因合并而关门，生产线要么会被卖掉，要么会被遗弃，大量雇员因合并将失去工作机会，留下来的少数雇员也会被迫迁往别处上班，等等。作为直接的利益受损体，被接管企业的经理与雇工就会寻求政治帮助，请求该选区的议员出面或通过其他途径阻止这一合并的最终完成，而议员也会积极回应这一请求。否则，他的福利――政治利益也会因合并而受损：(1)失去这些人的政治捐款和选票；(2)如果被兼并企业继续存在的话，或许他还能得到公司的竞选资助。 这样，寻求政治支持最大化的议员有着强烈的利己动机，将反垄断法作为维护其选区选民、赞助者与支持者利益的工具。同时，由于合并带给其他选区和州的选民、赞助者与支持者的利益过于分散而显得微不足道，合并成功与否对他们关系不大，他们的政治代表所承受的压力较小，这些议员就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合并持无所谓的态度，甚至可能接受被兼并企业所在选区或州的议员的提议，附和后者反对合并，换取后者在其他事项上的合作或支持。议员们还会联合起来去影响、说服主管司法部或FTC财政预算委员会的议员。由于这些议员掌管着两家执法机构的拨款、批准总统对两家机构高层官员的提名等权力，在其提议与推动下，司法部或FTC往往会出面阻止或否决合并方案。当然，如果是主管这两家机构财政预算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