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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飞翔的故事

五次起飞，一次坠落

为了逃避现实生活的巨大失败，

我报名参加了‘天使之翼’非法基因改造试验项目，

意外获得了能随时长出翅膀飞行的超能力。

初次飞行时因兴奋过度被雷达发现，

军方迅速介入追捕，

逃亡途中意外结识了另外四名拥有相同能力的“同类”，

组成了一支秘密飞行小队。

我们约定每年月圆之夜在珠峰绝壁相聚，

分享各自用翅膀改变人生的经历——

有人成为传奇侠盗，有人做了末日救星，还有人当上超级网红……

然而第五年聚会那天夜里，

他们谁也没来。

第一年：坠落者

生活

生活是一坨被咀嚼过一万次的口香的口香糖，粘在鞋底，甩不掉，只剩下令人作呕的甜腻和顽固的污渍。这是陈默在决定把自己卖出去之前，盯着廉价出租房天花板上那块顽固霉斑时得出的结论。三十五岁，失业，积蓄，积蓄见底，房东的最后通牒贴在门上像块招魂幡。简历石沉大海，朋友们的电话逐渐变成“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他站在城市的天桥上，看着下方车流编织的光河，曾经也觉得自己是其中一浪，后来发现，他顶多是桥墩上崩落的一粒尘埃。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网站。深网某个角落，弹窗广告一样简陋，却带着蛊惑人心的标题——“天使之翼：超越地平线”。没有华丽的渲染图，只有，只有几行冰冷的文字，描述着一种基因层面的可能性，代价是“不可预知的风险”和一串足以让他这种烂命一条的人心跳加速的数字——预付五十万，成功后再付一百万。联系人是一个匿名的加密频道。

他没有太多犹豫。对于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哪怕递过来的是根燃烧的火棍，也会抓住。交易地点在一个废弃的货运码头，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海腥味。穿着白大褂、眼神比冷藏库还冷的医生（如果那是医生的话）给他注射了一管冰蓝色的液体。剧痛随后席卷了他，每一寸骨头都像是在被碾碎重组碎重组，高烧和幻觉交替，他在那张肮脏的行脏的行军床上翻滚了三天，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但他活了下来。某天清晨，他被肩胛骨一阵钻心的痒痛惊醒。惊醒。镜子前，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背部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蠕动、隆起，最后，伴随着一种布料撕裂的声音——事实上是他的旧T恤真的被撕开了——两片巨大的、覆盖着初生绒毛般白色羽翼的东西猛地撑开，占满了狭小洗手间的空间。

翅膀。真实的，温热的，随着他呼吸轻轻翕动的翅膀。

恐惧只持续了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淹没。他冲出出租屋，踉跄跑到城郊无人的荒山。助跑，跃起，心意微动，双翅猛然展开，巨大的升力将他扯离地面。

飞！

气流刮过耳畔，城市的灯火在脚下缩成一片璀璨的星河，摩天大楼天大楼变成了发光的积木。他忘记了失业，忘记了债务，忘记，忘记了一切黏稠的绝望。他嘶吼着，在云层间穿梭，像一枚重新被点燃的火箭，冲向月亮。他飞得太高了，太忘形了，在空中翻滚，做出各种笨拙而兴奋的动作，甚至试图去触摸一架夜航客机闪烁的航行灯。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在某处响起。几道探照灯的光柱如同白色的巨剑，骤然划破夜空，锁定了他这片空域。军用吉普车的引擎轰鸣从地面逼近，直升机旋翼的破空声由远及及。“不明飞行物！立即降落！降落！接受检查！”扩音器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容置疑。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猛地收敛双翼，像一个断线的风筝般急速下坠，险之又险地贴着树梢掠过，借着夜色和地形和地形疯狂逃窜。那对刚刚带他领略天堂的翅膀，此刻成了催命的符咒。他能感觉到子弹擦过羽毛的灼热感，听到身后追踪犬的吠叫。他拼尽全力，肺部火辣辣地疼，finally甩掉了追兵，躲进一个潮湿的山洞，蜷缩在黑暗中，听着自己如擂鼓的心跳，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不再是普通人了，但也成了一个猎物。

第二年：聚集

逃亡的日子并不浪漫。像个原始人，昼伏夜出，在山林与废弃建筑间转移，靠野果和偶尔偷窃农田里的作物果腹。翅膀不敢轻易动用，那晚的探照灯和枪口成了烙印在脑海里的噩梦。他变得疑神疑鬼，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跳起来。

在一次被迫利用短暂飞行穿越一条宽阔河谷时，他几乎耗尽了力气，摔在对岸的灌木丛里。正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逃命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很高大，穿着一身不合时宜但干净整洁的黑色作战服，背后收拢的翅膀是近乎纯黑的羽翼，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他看着陈默，眼神锐利得像鹰。“菜鸟？”对方开口，声音低沉，“动静太大。”

陈默警惕地盯着他，没说话。

黑翼男人指了指天空：“他们还在用无人机巡逻。你刚才的落点太暴露。”他顿了顿，“跟我来。”

或许是走投无路，或许是对方身上有种奇怪的让人信服的气质，陈默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男人带着他在复杂的山林里穿行，动作敏捷得不像人类，最终来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山崖裂缝后。

裂缝里别有洞天，竟然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女人，很年轻，或许才二十出头，脸色有些苍白，裹着一件宽大的防风衣，但她看向陈默时，眼睛里没有丝毫怯懦，只有一种沉静的审视。她的翅膀是灰褐色的，带着斑点，像是某种猛禽。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