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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奔月的故事

谁动了我的月亮？

偷吃不死药飞升月宫后，

我发现所谓的广寒宫竟是未来人类建造的巨型宇宙监狱，

而嫦娥是被囚禁于此的第79号实验体，

月球背面监控器的另一端，

观察者们正记录着“神话角色适应囚禁生活的行为数据”。

胸腔里最后一点火烧火燎的感觉也消失了，留下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平静。我，不，这具身体，轻盈得可怕，仿佛褪去了一层沉重的外壳。脚下，那片熟悉的、承载了我所有欢笑与泪水的土地，正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缩小、远离。山川缩成墨绿的褶皱，河流化作纤细的银线，曾经需要仰望的巍峨群山，此刻看去，不过是孩童沙盘上无心的堆砌。

风，或者说某种更狂暴的东西，在耳边呼啸，又或者那呼啸声来自我自身的速度。我没有回头去看那个留在身后的、属于“羿”的家。没有必要。那扇门，那个人，那段生活，已经在吞下那枚冰冷圆润的物事时，被我自己亲手合上了。

上升，持续地上升。空气变得稀薄，呼吸却并未感到困难，只是周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蔚蓝的天蓝的天幕渐渐褪色，融入一种深邃的、近乎永恒的漆黑。然后，我看见了它。

不是玉石宫殿，没有琉璃瓦，更没有婆娑桂树。那是一个庞大到超出想象的、银灰色的结构体，冰冷地悬浮在这片绝对的虚无之中。之中。它的表面布满了几何形的凸起和凹陷，无数规则排列的孔洞像是巨兽沉默的呼吸口，偶尔有细微的、非自然的冷光在其间流转间流转。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震荡着我的骨骼，我的脏腑，宣告着它的存在绝非任何已知的凡间造物。

这就是……月宫？心底某个角落，传来微弱的、源于古老传说的疑问，但立刻便被眼前这压倒性的、充满技术冷酷感的现实所碾碎。

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攫住了我，将我拉向那结构体底部一个突然裂开的、幽深的入口。光线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无处不在的苍白光源，从墙壁本身渗透出来。我被无声地运送过一条漫长而笔直的通道，两侧是严丝合缝的金属壁，壁上嵌着一些不断闪烁奇异符号的光滑面板。

最终，移动停止了。我置身于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地面是一种温凉的、类似白玉的材质的材质，踩上去却有轻微的弹性。头顶是高耸的穹顶，投射着模拟的星空，但那星图陌生而怪异，星辰排列成毫无美感的几何阵列。空间的中央，确实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树，枝叶繁茂，但那叶子是僵硬的金属箔片，枝干则是某种哑光的复合材料，散发着人工培育的、略带甜腻气息的所谓“桂花香”。树下，一架同样材质的庞大织机静止不动，上面挂着半匹云锦，纹路精美绝伦，却缺乏一丝生命的灵动。

这里安静得令人窒息。只有那种低频的嗡鸣作为背景音，以及…从我自己的身体内部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能量流动声。

“……有人吗？”我试探着开口，声音在空旷中显得干涩而突兀。

没有回应。

只有前方一面光滑如镜的墙壁，忽然亮了起来。上面浮现出一行行扭曲古怪的字符，紧接着，字符变幻，化成了我能认识的文字：

【第79号实验体：‘Change，身份，身份确认。生命体征稳定，精神波动阈值正常。环境同化程序启动。】

实验体？Change？那是我的名字，却又不是。那是一个被赋予的名字，一段被书写的故事。而“实验体实验体”，这三个字像一把冰锥，刺穿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关于“飞升成仙”的脆弱认知。

我走向那面墙壁，伸出手指，触碰那些冰冷的文字。指尖传来极其细微的能量感。墙壁在我接触的瞬间，字符消失了，变成一片深黑，映出我自己的影子——一个穿着飘逸古装（这衣服何时换上的？），面容模糊，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与茫然的女子。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在这个被称为“广寒宫”的空间里，时间失去了意义。我无需饮食，无需睡眠，身体维持着一种恒一种恒定的、毫无生气的状态。最初的新奇与恐惧逐渐褪去，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以及对自身处境的疯狂猜度。

我能活动的范围是固定的，每当试图靠近某些区域，空气中便会浮现出淡蓝色的、网格状的光障，柔和却坚决地将我阻挡。那棵假桂树，我尝试攀爬，它的枝叶坚硬，毫无自然树木的韧性。那架织机，我可以操作，织出的云锦图案会自动变化，不受我控制，仿佛只是在完成某种预设的程序。

唯一能称之为“互动”的，是偶尔会从天花板上无声滑落的、拳头大小的球形器物。它们泛着金属冷光，悬停在我面前，发出扫描般的细微声响，有时还会伸出细小的探针，采集空气样本，或者对着我照射某种光线，记录下我的反应，然后便迅速离去。

我被观察着。时时刻刻。

直到那一天。

我在那片虚假的桂花林（如果那些金属片子能称为树林的话）边缘漫无目的地徘徊，指尖划过冰凉僵硬的“叶片”。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点异样。在一丛特别茂密的“枝叶”后方，靠近墙壁接缝的地方，有一小块区域的色泽与周围略有不同，更暗沉一些，质地也更粗糙。

心中一动，我假装被绊了一下，踉跄着靠过去，用宽大的袖袍遮掩，手指用力在那块异常的区域边缘抠挖。指甲传来一阵刺痛，但我感觉到那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