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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状元的故事

别慌，考卷成精了

放榜那日我高中状元。

却当众撕毁皇榜，仰天大笑：

“八股文章能治国？不如归去养猪羊！”

满城哗然中我转身离去。

七日后皇宫急诏——

“北疆战马瘟，南境稻禾枯。”

“请状元以抗瘟猪、抗旱羊解题。”

皇城根下，人声鼎沸，几乎要把那朱红的宫墙给挤塌了。

今日是会试放榜的日子。贡院门口那门口那面巨大的照壁前，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不通。伸长脖子的，踮起脚尖的，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还有那脸色那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的，人生百态，此刻都浓缩在这方寸之地。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墨汁未干的味道，还有一种焦灼的、能把人点着的期待。

沈墨站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直裰，身形清瘦，倒不像旁人那般拼命往前挤。他只是静静站着，目光，目光越过那些攒动的人头，落在那张刚刚张贴出来、还带着浆糊热气的黄气的黄榜上。榜首的位置，三个浓墨写就的大字——沈墨。

周遭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然后又以更大的喧嚣回填进来。

“沈墨！是江南道的沈墨！”

“连中三元！本朝第一个！”

“了不得！真是文曲星下凡了！”

恭喜声、惊叹声、夹杂着几分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意，浪潮般涌向他。礼部的官员已经捧着状元袍服和乌纱帽，满脸堆笑地分开人群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仪仗，笙乐也适时地吹打起来，一派皇家气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新科状元身上，等待他叩谢皇恩，跨马游街，光宗耀祖。

沈墨看着那递到眼前的绯红官袍和双翅乌纱，却没有伸手去接。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喜悦，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眼底深处，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的……厌倦。

他抬起手，并没有去接那代表无上荣光的袍服，而是径直伸向了照壁上那张崭新的、象征着他十年寒窗最终成果的黄榜。

“嘶啦——”

一声裂帛般的锐响，突兀地切断了所有的喧闹与乐章。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刚刚贴上不久、墨迹还未全干的皇榜，被新科状元亲手，从正中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破裂的纸张边缘卷曲着，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沈墨将手中那片残破的皇榜随手榜随手扔在地上，仿佛丢弃什么秽物。他仰起头，望着京城上空那片被宫墙分割得四四方方的蓝天，纵声长笑：

“哈哈哈哈哈……八股文章能治国？镂冰刻朽，纸上谈兵！不如归去，养猪牧羊！”

声音清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在死寂的贡院门前回荡。

“轰——”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疯了！状元公疯了啊！”

“大不敬！这是欺君之罪！”

“快！快去禀报皇上！”

礼部官员脸上的笑容僵住，血色瞬间褪尽，指着沈墨，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大胆狂徒！拿下！快给我拿下！”

侍卫们如梦初醒，刚要上前。

沈墨却看也不看他们，拂了拂衣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一片哗然、惊惧、愤怒、不解的目光中，转过身，步履从容地，朝着与那繁华盛景相反的方向，一步步离去。将那满地狼藉的荣耀的荣耀、破碎的规矩、还有即将到来的滔天风波，统统甩在了身后。

消息像长了翅膀，比驿站的快马还快地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地演绎着当日着当日情景；深宅大院内，官员们窃窃私语，揣测着这惊世骇俗之举背后的深意，是沽名钓誉，还是真得了失心疯；而市井小民则更多是把这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啧啧称奇。

处于风暴眼的沈墨，却在城南一处租来的僻静小院里，过得异常安宁。

这小院不过一进，墙角青苔湿滑，几丛细竹因疏于打理而略显杂乱，但收拾得干净。他白日里或是读书——读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些《齐民要术》、《耒耜经》、《氾胜之书》之类的杂学，甚至还有些前朝流传下来的、被正统士大夫视为小道末流的农工典籍；或是换上粗布短衣，在院里开辟出的一小块地上侍弄些菜蔬，观察它们的长势；偶尔也会出门，去西市逛逛，看看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货物种子，与老农、贩夫走卒闲聊几句，问些耕种、畜养的门道。

对于外间的纷扰，他充耳不闻。那日撕榜的狂生，与眼前这个荷锄理秽、神情平和的青年，判若两人。

期间，并非没有访客。

昔日的同窗好友提着酒来看他，痛心疾首：“慎之（沈墨的字）！你何苦自毁前程！如今圣旨虽未下，但朝廷颜面扫地，岂会干休？趁此时尚未酿成大祸，上书请罪，或还有转圜余地啊！”

沈墨只是替他斟满酒，淡淡一笑：“前程？鸡肋而已。胸中所学，若只能用于揣摩圣意、雕琢章句，换一身朱紫，与俳优何异？我心已定，不必再劝。”

也有那等心中暗羡其风骨、却又不敢效仿的清流御史，夜里偷偷来访，言语间试探他是否别有怀抱，或是对朝中某位大佬有所不满，故以此激烈手段鸣不平。

沈墨闻言失笑，指著院子里新栽的几株茄苗：“你看它，只需水土适宜，便能开花结果，简单直接。人心若也能如此，天下早太平了。我无意与任何人作对，只是……不想再陪他们玩那个游戏了。”

最麻烦的是宫里来的人。

先是司礼监的一个掌事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