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工会何以未有效保护农村迁移劳动者权益.pdfVIP

经济学家茶座‘：=，／ ．5}2 朱 玲 濒临台湾海峡的福建省晋江市原是个贫困的农渔业县，在改革开放进程中发 展成为国内服装、鞋类、体育器械、玩具和食品加工业的一个重镇。1992年，此地在 行政区划上撤县建市，标志着当地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进人一个新阶段。制造业的 增长、人口的聚集和城区的扩张成为该阶段的一个显著特征。到目前，全市原有户 籍居民达103万人，外来农村迁移人口大约10o万人(其中，外来登记劳动者8O 多万人)，居民规模总计200余万人。可以说，晋江的居民构成早已随着工业化和 城市化的进程而变得多元。考察当地社会经济，就不可忽视迁移人口的生活状况。 20o7年11月中旬笔者到闽南农村调研，途经晋江期间提出走访一家企业的“农民 工”(农村迁移劳动者的流行称谓至今依然是“农民工”)，得到市委和政府农村办 公室的支持。依据农办陪同人员的要求，写作时用符号隐去企业名称和具体地名。 一 、 雇主控制的工会怎能为农村迁移劳动者代言 笔者走访的F公司是一家以制作膨化食品为主的企业，包括设在晋江的机构 在内，公司在全国各地设立的分公司共计10家。虽说公司总部仍设在起家时的A 镇Q村，但村庄已经融人市镇，传统的闽南农村建筑风格在这里也荡然无存。Q村 现有户籍居民1002人，非农企业28家。其中，80％的村民人股F公司，从中获得的 收入占村民总收入的80％。村里现有农地360亩，全部被F公司租用，专门种植加 工油炸薯片所需的马铃薯。公司的主要股东是七八位Q村的村民，原本擅长炒瓜 子或做蜜饯。上世纪90年代初，他们到外地推销瓜子蜜饯，看到炸薯片成为新潮 小吃，回来便集资办厂。1996年登记成立企业，注册资本436万元，引入全套加工 设备投产。在最初的5年里，年利润率高达20％之多，此后利润率逐渐下降。最近 原材料价格和劳动成本上涨，利润率大约维持在7％左右。也正是在近两年，F公司 开始多元经营。在四川、辽宁和本省龙岩共建立房地产公司3家，还在大连注册一 家矿业公司，开采建筑石料。目前，F集团公司的总资产达3亿多元人民币。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 据F公司接待人员介绍，设在A镇Q村的总部管理人员和其他业务人员大约 有2002300人；生产车间工人大约有600多，除了2O名Q村的村民外，余者大多 来自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和贵州等地。在这些生产工人当中，女工占80％，年龄 在 18—40岁之间，学历至少在小学五年级以上。公司经理层实行年薪制，高管的 年薪大约有几十万元。本科和大专学历的办事员工资在每月1500 3000元之间， 生产流水线上的工人每月工资最高在1900 2000元之间，最少大约为1000元。 F公司自开办起，逐渐向正规的公司组织和管理模式靠拢。1998年，公司成立 了董事会，明确划分企业所有权和管理权。由于公司的产品日渐知名，常会遭遇品 牌侵权事件，平均每年要打2—3次官司。因此，常年雇用2名法律顾问，并与一家 律师事务所保持经常性联系。不过，公司从未与雇员发生过诉讼事件。根据从工会 和工人访谈中获得的信息判断，这主要是因为工人在雇用关系中处于弱势，加之缺 少有效保护自身权益的组织形式，即使权利遭受侵害，也难以借助法律保护自己。 说起来，F公司设在Q村的工厂有工会。但它是由雇主一方成立的，担任工会 主席的是主管招工和劳工事务的张姓部门经理。张主席原是福建南平一家国有矿 山的矿长兼党委书记，该矿停产后，于2003年经人介绍到晋江应聘F公司的文员 岗位。也许是以往的经历所致，张主席组织的工会活动与国有企业的非常相似。他 说，在F公司的Q村工厂，工龄满两年的工人就成为工会会员，按车间分成6—7 个小组。工会不收会费，主要活动有4项：一是逢年过节组织文体活动；二是每月 为当月过生日的员工集体庆祝一次生日；三是探望生病卧床的员工；四是提供职 工困难补助。平均一年补助7 8人，最少补助300元，最多补助1000元。这些活 动都是张主席个人说了算。至于劳动和社会保障事务，则由企业管理部门决策。 从工会的决策程序来看，这是一个由雇主控制的组织。那么，在与企业利润最 大化目标相冲突的事务中，这样的工会不可能为工人代言。如果说工会组织的文 体活动和职工困难补助毕竟或多或少地改善了工人的生活，这与法定工作时间、 劳动保护和社会保险等关乎工人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