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人生（下）.pdfVIP

(五)共度劫难 姆都做不长，人家嫌她烧菜太资产 里的风情。年纪大了，再要熟悉适 不过人的一生，总要碰到点天 阶级——青菜拣得太嫩炒菜油太多! 应新环境，很辛苦的。 灾人祸，上帝好像存心要考验我们 后来总算一个老朋友有心要帮她， 我们十分外国派，喜欢与小辈 的。文革开始不久，我被投进北京 那是一个旧时上海名西医，将他的 分开住，如是大家自由点，客气 的监狱。没有任何证据就以反革命 孙子寄在我们家一月几十元钱，如 点。 罪关了6年。同牢的有名演员崔 是她有个小孩子作伴，她仍是改不 苏珊又出新花头了，迷上玩门 嵬，还有一个17岁就跟刘志丹的老 了的海派脾气，自己贴钱买老大昌 球。1980至1990年，上海有只寿星 干部。我坐了6年牢后还以刑满释 的奶油蛋糕、冰砖给小孩吃，她是 门球队，是卢湾区体委组织的，苏 放分子的身份送去山西阳羡煤矿劳 图个安慰和感情寄托。现在这个小 珊常常去打比赛，北京也去过几 动。这期间没法与苏珊寄一分钱。 孩子都40岁左右了，常常来看我 次。太太打比赛，我当然捧场。 苏珊没有公职，只靠儿子勉强挤出 们，一口一声公公婆婆亲热得不得 我喜欢打网球，年轻时踢足 的一月15元生活费，不知她如何维 了。对苏珊，我真是越来越服贴 球，高尔夫球不喜欢，从来不喜 生?但有一点我是放心的，她一定不 她。收到我的汇款后苏珊即时买了 欢。高尔夫球有点做秀给人家看的 会想不开。我也一定要挺住，这样 百多元的什锦糖放在婴儿车里挨家 味道。我喜欢看人与人有接触的球 才有重逢的一天。 挨户派发，告诉大家我解放了没事 赛，那才有味道。 就这样莫名其妙吃了几年官司 了。她自尊心其实很强，在我坐牢 现在苏珊好几年不打门球了， 又突然平反通知我回京上课，一次 的日子里受尽冷眼，总算也有翻身 到底97岁了。 性补给我2万多元工钿。我出了牢 的一天! 我们每天早上5时就起身，然 监第一件事就是先汇了500元给苏 我满60岁从北京退休回上海， 后各人做各人消遣，苏珊去复兴公 珊，再给她打了只长途电话。那时 马上进上海另一高校再任教，到70 园与老友晨运，我则去老城隍庙与 电话要传呼的，传了几次她都不在 岁第二次退休。文革结束后为落实 老友饮茶，每天骑自行车去，风雨 家，终于通上电话了，她的声音在 政策，分了浦东一套房子给我们。 无阻的，以向友人表示，我这副老 那端很安详，很平静： 我们宁可要住惯的南昌路上一小间 骨头还挺健朗，然后在10点左右上 “我老早跷得你没有事的。我 房间，只要在底楼不用上下楼梯就 班去。 也没有事情，你放心。过年等你回 可以了。我们年纪大了，只要有个 我很骄傲在90开外的年龄还在 家。” 安身之处，从前一幢房子的日子也 上班，我这辈子好像从来没有退休 其实这期间她也很惨。首先， 住过了，现在老了，面积小点没关 过，只是每周一三五去半天，有汽 苏珊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好托朋 系。我不是死保住 “宁要浦西一张 车来接我，是一家台资公司做高级 友介绍去做保姆!可怜她从小保姆不 床，不要浦东一套房”，只因为我 顾问，但凡一切与外方往来英文文 离身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