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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乡村社会关系的个体化 ——“外出务工型村庄”社会关系的特征概括 张 良 摘要：在当前的“外出务工型村庄”中，随着进城务工人员的增多、市场经济的渗透、国家 基层治理方式的转变．乡村社会关系趋向个体化．具体表现为去组织化、工具化与原子化、去规 范化。乡村社会关系的个体化。一方面给农民带来了私人领域的自由和权利，激发了个体的积极 性、独立性、能动性；另一方面也带来了社会风险的独自承受、权利与义务的失衡、共同体归属 感的逐渐丧失、村庄公共规范的日趋解体、互惠合作的日渐减少等等。乡村社会关系个体化的这 些后果为乡村社会整合带来了严峻挑战，将农民个体追求的自由和权利限制在一个合理范围、寻 求个体性与社会性的均衡和统一成为个体化乡村社会建设的当务之急。 关键词：乡村社会关系；个体化；社会风险：自我中心化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城镇化进程中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文化建设研究” (项目编号：13CKS026)：华中农业大学自主创新基金新进博士科研启动项目“城镇化进程中的农 村文化建设研究”(项目编号：2662014BQ075)：湖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湖北公共服务体 系创新研究”(项目编号：ZD2016WT0101) 中图分类号：C912．8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7)05—0139—06 乡村社会关系是认识乡村社会的重要基础，是 影响。 乡村治理与乡村建设的重要依据。学界对传统的乡 村社会关系曾经用“伦理本位”①或“差序格局”② 一、乡村社会关系的新变化 来经典地概括．对集体化时期的乡村社会关系则提 出了“庇护主义关系”③与“工具性私人关系”③ 当前，中国乡村社会处于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 等富有解释力的概念。改革开放后至上个世纪末， 之中，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多加剧了农村的人口流 随着包产到户和农村市场经济的发展， “差序格局 动。市场经济的发展强化着农民的个体意识，税费 的理性化”⑤和“工具性差序格局”⑥等概念被用 改革之后国家在乡村社会治理策略的改变疏离了农 来概括当时的乡村社会关系。新世纪以来，在城镇 民与村级组织、乡镇政府之间的联系，这些都深刻 化、工业化、市场化和信息化的交织作用下，乡村 地影响着乡村社会关系的变化。 社会由相对封闭、静止、同质日趋走向开放、流 首先．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多撕裂了原有的乡村 动、异质。特别是对于那些大部分中青年外出务工 社会关系网络。众所周知，城镇化带来了大规模的 的村庄(本文称之为“外出务工型村庄”)而言， 农民进城务工。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抽样调查结果， 农民逐渐从原来的亲属关系、社区隶属、村庄认同 2015年全国农民工总量为27747万人，其中外出农 等地方性共同体脱嵌出来，村庄中的道德规范、村 民工(指在户籍所在乡镇地域之外从业的农民工) 规民约对农民的约束与规范作用越来越小。农民个 16884万人，占农民工总量的60．8％。在外出农民 体的自主性和独立性得到越来越多的尊重和强调。 工中，流入地级以上城市的农民工11190万人，占 以上这些变化会对当前的乡村社会关系产生深刻的 66．3％：跨省流动农民工7745万人，占外出农民工 2017．5139 万方数据 总量的45．9％。按照输出地划分，中西部输出农民 重，现在却往往是以自己为重、以权利为重、以利 工合计16987万人，占农民工总量的61．2％。⑦大规益为重。同时。利益因素不断渗入血缘关系、姻缘 模的农民进城务工带来了人口的剧烈流动，进而出 关系。亲戚之间、熟人之间的互助帮工不断减少。 现了越来越多的“外出务工型村庄”。 请有一技之长的邻里或朋友帮助修建房子之类的事 在“外出务工型村庄”中，大部分中青年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