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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音”考论 “哀音”考论 宋 静 哀音，是中国古代音乐史和音乐理论中常常提到 和乱世。现在人们又根据这一结论反推，不但根据音 的一种音乐。哀音在古代有其特定的含义，主要指产 乐来判断它所反映的社会，而且根据音乐的风格来推 生于乱世或灭亡之国的音乐，在某种意义上说，哀音 断它是否有利于国家，是否为一种不祥之音。这种音 又指与雅乐相对的俗乐。 乐，也被称哀音。《汉书·王莽传》：“天凤六年初，献 哀的本来意义很明显，就是指与高兴和欢乐相对 新乐于明堂太庙，或闻其乐声，日：清丽而哀，非兴国 的一种悲哀感伤的情感。“何谓人情?喜怒哀惧哀严 之声也。”可见判定是否哀音，不在它是否生成于亡 欲。”(《礼记·礼运》)就是我们所说的喜怒哀乐爱 国之世和乱世，所反映的内容是一种哀怨的情感，而 憎七情，哀为其一。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情感，临婚必 仅仅根据音乐的风格是清丽还是宏壮，也可以判定这 喜，临丧必哀。“人之性，心有忧丧则悲，悲则哀” 种音乐是哀音还是兴国之音了。 (《淮南子·本经训》)。这是自然生成的一种心理机 对所谓的乱世之音和亡国之音，也可如此理解， 制。而古人就是根据人的这种自然情感来制定礼乐 即不但是指产生于乱世和亡国之世的音乐，还指一种 的。《礼记·问丧》：“礼者，非从天降，非从地出，人情 纵情恣欲的音乐。《毛诗正义》卷一说：“《乐记》所云 而已矣。”“礼者，称人情而为之节文。”所以礼不仅 郑卫之音，乱世之音；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与此 仅是为了序尊卑，还有表达人的情感的一面，《周礼· (指《毛诗序》所说的‘亡国之音’)异也。淫恣之人 春官》：“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丧礼哀死亡。”《礼 肆于民上，满志纵欲，甘酒嗜音。作为新声，以自娱乐， 记·檀弓》：“丧礼，哀戚之至也。”用丧礼来祭奠死 其音皆乐而为之，无哀怨也。《乐记》云：‘乐者，乐也， 者，表达人们的悲戚情感。古代制礼，离不开音乐，礼 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彼乐得其欲，所以谓 乐往往不分。《礼记·孔子闲居》引孔子说：“志之所 之淫乐。为此乐者，必乱必亡，故亦谓之乱世之音、亡 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 国之音耳。”这也是从音乐风格来判断的。 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感。”有其礼必有其 哀音之所以成为被否定的音乐，即在于它的非理 乐，所以有丧礼就要有丧乐，而且无论是礼仪，还是音 性、违背和谐的音乐原则。孔子讨论《诗经》，确立了 乐，都贵在表达人的情感。《礼记·檀弓》说得好：“与 中和的原则：“《关雎》哀而不伤，乐而不淫。”“淫 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礼 者，过也。过其度量谓之为淫。”(《毛诗正义》卷一) 记》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礼是形式，表达情感才 《关雎》快乐和哀伤，都不过度，保持在中和的状态。 是目的。 这是孔子所推崇的音乐。而乱世的音乐，则违背这个 就一般而言，音乐所表达的情感，往往是人的自 原则：“世乱则礼匿而乐淫，是故其声哀而不居。乐而 然情感，可以说有什么样的情感就有什么样的音乐。 不安。”《礼记·乐记》认为，当社会动乱之际，礼隐匿 《淮南子·缪称训》引夫差话说：“故心哀而歌不乐， 不行，音乐不再遵照礼来演奏，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