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自命出》的思想特征及其与思孟学派的关系.pdfVIP

36 甘肃社会科学 2008年第2期 《性自命出》的思想特征及其与思孟学派的关系 蒙培元 (中国社会科学院 哲学研究所，北京 100732) 提 要： 《性自命出》是思孟学派的重要文献。它与《中庸》一起最早提出性命合一的天人合一之学。其以气说性虽非 其独有，但以情说性却是其最大特色。其以生说性，则揭示了儒学的根本特征，影响了整个儒学的发展。其性之善恶说，实是性 善论的初期形态，且已明确提出“性善”说。性的实质内容是情，而情是情感。论者常以情为“实”义，其“实”义亦是指情，即实 情。因此，它从正面高度评价了情的地位与作用。其情感说已成为儒家礼乐文化理论基础。它提出心有志有思，由思而定其 志，实现其性，已具有主体思想的基本特征。《性自命出》的作者，有三种可能，子恩的可能性最大。 关 键 词： 思孟学派；性自命出；性；情；心 中图分类号： B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3637(2008)02—0036—08 郭店楚简《性自命出》是先秦儒家的一篇极其重要的文献， (如许多具体问题的论述和概念、范畴之类)。今本《中庸》肯 已受到学界越来越广泛的重视。但是，关于这篇文献的理论意 定已不是原来的本子，但是能够代表子思的基本思想。 义及其学派归属等问题，至今仍有争论。学者们在文献考证和 如果这一点能够成立，我们就可以进一步讨论《性自命出》 文字训释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本文着重对该文的理论特色及其 与思孟学派的关系了。 在先秦思想史上的地位再进行一些分析，同时期望有助于说明 简、帛本《五行》的出土，有力地证明了苟子在《非十二子 其学派归属的问题。 篇》中对子思、孟子的批评，即“按往旧造说，谓之五行”，是确 一 、 关于思孟学派 实有据的，从而也就证明了《五行》是子思的作品圆。另外，楚 在讨论这些问题之前，有一个前提性的问题需要说明，这 简中有《缁衣》一篇，与《礼记》中的《缁衣》是同一篇。还有包 就是，究竟有没有思孟学派?如果有的话，它是如何形成的? 括《性自命出》在内的多篇儒家文献，都与思孟学派有关。有学 有何理论特征?作为这一学派的关键人物之一的子思，其主要 者认为，这些文献全部属于思孟学派；有的认为，其中一部分属 著作又是什么? 于思孟或子思一派④。这里就不一一讨论了。 在先秦诸子中，讲到孔子儒学分化和演变的，有两个人。 现在有一个问题：苟子除了对“五行说”有明确的批评之 一 个是儒家苟子，一个是法家韩非。苟子首先提出思孟学派的 外，为什么对《中庸》等重要著作中的许多观点没有提出实质性 问题(苟子虽未提出“学派”这个词，“学派”是近代以后的提 的具体批评，只是笼统地说，“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统，犹然而材 法，但苟子实际上是把子思、孟子作为一个学派看待的)，并对 剧志大，闻见杂博”云云?一种可能的解释是，其中涉及天人关 其进行了批评。韩非提出孔子死后“儒分为八”，并且列出了八 系、性命之学以及诚的学说等多方面的内容，而苟子在这些问 家的名字，其中有“子思之儒”、“孟氏之儒”，却没有将二者联 题上有极其复杂的思考和议论@，不便一一批驳；或者，他对孟 系起来作为一个学派来对待；不仅如此，他还提出八家“取舍相 子性善论的批评，已经包含了其中的主要内容。另一种可能是 反不同”(《韩非子 ·显学》)的结论。我们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苟子已经看不到原来的《中庸》了。不过，苟子在批评中说： 呢?我认为，从先秦思想发展的脉络看，苟子虽然没有就儒家 “案饰其辞而祗敬之日，此真先君子之言也。”(《苟子·非十二 的分化演变提出全面的看法，但是，他将子思和孟子作为一个 子》)这能证明，子思在《中庸》等著作中大量引用“子日”flP~L 学派来对待，显然更具有理论意义和思想深度；但是，韩非之说 子之言，确是一个事实。不过，在苟子看来，这只是“饰其辞”， 亦不是毫无道理。 即装饰子思自己的言词罢了。这又说明，子恩在引用孔子言论 从历史文献的记载看，记述孔子儒学的权威著作当属司马 时，是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