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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学校中的族群融合与交往的族群隔离 祖力亚提 ·司马义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北京 100871) 摘要：本文研究的是学校的族群异质性形式与学生日常交往中的实际隔离之间的关系，并试图分析影响 学生交往隔离的学校特征。大多数人认为只要将不同族群的学生们吸收到一个大环境中 (如同一所大学)， 使学生的族群结构具有异质性，就必然会推动种族融合。然而在对校园实际生活的调查中我们发现，跨族交 往和友谊的可能性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学校环境内部的组织特征以及各族群互动的质量。因此，具有族群多 样化 (即异质性)的学校在形式上可能是族群共处的，即属于民族合校的结构，但是如果学生们在课堂与课 余时间通常只与本族学生交往的话，那么在他们的实际交往中仍然体现了族群隔离。在这种实际交往中彼此 隔离的环境中，各族学生们所经历到的仍然是族群分化，而不是族群融合。 关键词：族群融合；交往隔离；学校组织；同化；多元化 中图分类号：C9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2008)06—0216—08 引 言 如果人们的日常交往和产生的友谊仅仅局限于本族范围内，那么即使是在没有族群隔离即实现了 种族或民族合校的学校实际上仍然有可能是存在着友谊隔离的。在西方族群社会学研究中，学校中的 种族隔离和社会成员在社交活动中的种族选择一直是一个核心的研究专题。①本文根据笔者在新疆一 所综合性大学的实地个案调查所获得的资料和感受，试图探讨西方族群社会学在这个专题上提出的理 论、研究方法和主要观点是否也适用于中国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 本文试图在个案调查资料的基础上回答以下几个问题：在族群多样化 (异质性)的学校，各族 群的族际关系模式是怎样的?学校组织是否会影响友谊的族群隔离?将少数民族大学生集中到一个大 学内的这样一种取消族群隔离的教育政策，对少数民族大学生与主体民族大学生之间的友谊、少数民 族大学生之间的友谊究竟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1950年11月24日，政务院批准了新中国制定的第一个民族教育法规性文件 《培养少数民族干 部试行方案》。该方案要求 “在一切民族学校内，应发扬共同纲领精神，克服大民族主义倾向与狭隘 民族主义倾向，培养民族间相互尊重、平等、团结、友爱、合作的作风”。在新中国建立之初，《培 养少数民族干部试行方案》显示出新中国政府的这样一种认识，即在学校社区中，少数民族与主体 民族之间，各民族之间应该注重交流与合作，成为其形成社会关系过程的一部分，因为，在某种程度 上，在学校形成的社会关系是教育过程的一个最重要的部分。族群多样化 (异质性)的学校形式上 可能是融合的，但如果学生们经常与属于他们自己族群的学生交往的话，那么实际上他们仍然是族群 隔离的。如此环境下的学生亲身经历到的是族群分化，而不是族群融合。 作者简介：祖力亚提·司马义 (1977一)，女，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人，维吾尔族，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 向：民族社会学。 ① 参见马戎：《民族社会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 学校中的族群融合与交往的族群隔离 2i7 在族群多样化 (异质性)的学校出现友谊族群隔离不足为奇，这是因为，第一，“物以类聚，人 以群分”，人们更喜欢在多个方面像自己的朋友。对相类似朋友的个人层次的偏好表明，当人们有机 会在他们自己的族群内选择关系的话，他们愿意找在各个方面与自己相同的人交往。第二，即使学校 在集体层面上可能是融合的，但他们实际上仍然可能是族群隔离的。组织因素，如专业、年级和课外 活动也许会将在某方面融合的族群重新隔离。①第三，“美美与共，各美其美”，进入集体生活的学 生，带着各自的文化背景，在学校层面上可能形成多元的文化生态，但是各族群相遇时，这种接触会 导致什么结果，也就是说，在学校内，将形成怎样的族群关系模式? 经验观察告诉我们，同样在异质性环境中，友谊隔离的程度可能也会有很大差异。在一些异质性 学校中，学生间存在非正式的接触；而在另一些学校中，主体民族和少数民族的学生很少称对方为朋 友。既然友谊隔离源于接触机会的多少、个人的偏好及族群关系模式，那么我们可以用学校的组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