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文化思想的表面矛盾与内在逻辑.pdfVIP

第 l1卷 第 6期 湖南科技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 VoJ．I1NO．6 2008年 11月 Joumal0fHunanUn_Ⅳe 0fscienoe＆TeChnoIogy(SociaIscjenceE On) NOv．2oo8 ■ 哲学研究 胡适文化思想的表面矛盾与内在逻辑 李德满 (中国人民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lo0872) 摘 要：胡适的文化思想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之处，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时而猛烈批判，时而热烈赞扬。关于 中国文明的 未来，他既 “提倡全盘西化”，又强烈要求传统文化的复兴。然而在这些表面矛盾之下，仍然有其内在逻辑。以“价值一元 论”为根本的出发点，胡适肯定人类共同的本质和价值追求，并进而确立了人类文化的普遍本质。文化的本质和基本要素 都是一样的，中国文化中的优秀成分造就 了中国文明过去的辉煌，西洋文化近代 以来的核心要素促成 了西洋文明当下的先 进。这几个观点的相互融合 ，就是胡适文化思想表面矛盾之下的内在逻辑。 关键词：胡适；一元论；全盘西化；传统文化 中图分类号：Bo2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l672—7835(2oo8)06—0o69一o6 胡适是以文化革新者的姿态出现在中国的历 问胡适在文化观念上零散分布的不同观点、观念的 史舞台之上，他的文化思想也最受关注。在他繁杂 共同思想基础是什么?为什么在当时严酷的背景 丰富的论述当中，却又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之处。胡 之下，胡适在文化观念里依然透露出一种乐观的精 适文化观的矛盾之处主要体现在两个问题上，一是 神?笔者认为，只有理解了胡适文化思想的一元论 对传统文化的态度；二是关于中国文化的未来走 基础，即胡适的文化思想是建立在一种价值一元的 向。就第一个问题而言，胡适在国内是以鲜明的反 基本观念之上的，我们才能理解这些问题。胡适思 传统旗帜、文化与文明革命者的姿态出现的，但在 想的基本来源包括社会进化论和美国的实用主义， 海外的演讲以及英文著述当中却又处处替中国文 无论是社会进化论，还是美国的实用主义，都源 自 明 “和稀泥”[]252，宣扬 中国文化的优点和长处。就 启蒙时代的理性主义，因此可以说理性启蒙乃是胡 第二个问题来说，胡适一方面撰文完全赞成 “全盘 适思想的核心l3J。而启蒙运动的核心乃是 “一种称 西化论”，同时又不断提倡整理国故，强调对传统文 之为 乐‘观主义的一元论 ”’4【J鹋。因此要了解胡适 化的继承和发扬。后来的研究者对胡适文化观的 文化思想的根底，必须了解这里所说的伯林意义上 矛盾提出了很多不同的解释，包括周质平等人的 的 “一元论”。 “情景说”和周明之等人的 “心理情感说”。前者认 为胡适的文化思想之所以出现矛盾，是因为其所处 一 一 元论的内涵 的环境和需要不同[]2‘53。后者认为胡适的矛盾思 一 元论是与多元论相较而言的，伯林明确提出 想来源于他心里情感的变化以及理智与情感之间 了一元与多元的划分，并运用这一划分来研究西方 的矛盾[]I98一 。这两种解释虽然都有其历史和思 政治思想和 自由观念。在伯林看来，一元论与多元 想证据，但却忽视了胡适文化思想的内在统一性 ， 论的问题，实际上是关乎 “人的目的的统一与和谐 而且实际上也降低了他作为一个思想者的地位。 的问题”5【J4。在这一问题上，他认为一元论的主张 要理解胡适文化思想中的这种矛盾现象，即必 是西方世界一直以来占据主流地位的思想核心。 须试图理解，是什么观念促使胡适认为中国的 “充 就具体内涵而言，一元论的思想，“有一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