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唐寅琴士图为例侧写明代绘画中文人雅兴的再现-国立中央大学.PDF

藝術學研究所廿週年暨藝術史學分學程十週年紀念特刊 議藝份子 第二十 期 以唐寅《琴士圖》為例，側寫明代繪畫中文人雅興的再現 國立中央大學藝術學研究所 張維晏 前言 臺灣國立故宮博物院藏有一幀 《琴士圖》【圖1-1 至 1-3】，是明代畫家唐寅 1 2 （1470-1523） 為其友人琴師楊季靜 （約 1477-1530）所繪 。 《琴士圖》在構 圖上將主要人物以二松相隔成兩部分，左側繪有琴師楊季靜赤足、撫著膝上橫置 的古琴 ，並且盤坐於水畔，有山澗與松相伴 ，神態悠然。琴士的右身後側置了書 簡與觚 ，觚中插有如意與拂塵。琴士的前方地上則散置了鞋與茶壺、杯、香瓶與 香盒、注子與注碗、鼎等器物。隨侍在琴士身側有兩位童子，一位兩手交叉直立 ； 另一位則以手捧盤面朝琴士。畫幅右半部則繪有一石床 ，上置有文房用品、三足 爐、茶托、書籍等物，石床旁有一童子正坐在椅上烹茗煮茶 ，一旁又置有風爐 、 火筋、筥與炭條、投壺等其它鼎彝古玩。另外，據畫中人物均著輕薄單衣袒胸 ， 且全作設色清新淡雅，而推測應時值夏季。 《琴士圖》中描繪高士盡興於山水之間、撫琴賞茗的情景頗令人覺得閒適 。 此般悠然自在的情致，究竟是畫面所刻意經營出來的，抑或實質地反映著彼時的 文人生活呢？到了明代中晚期，由於朝政衰亂，許多文人的仕途抱負難以伸展、 又或者官路乖舛顛沛，遂使得多數文人有遁世、避世的傾向，轉而借山水、書畫 1 唐寅 （1470-1523 ）為江蘇吳縣人。其字伯虎、子畏，號六如居士、逃禪仙吏、魯國唐生、桃 花庵主等。性格不羈。雖曾於弘治十一年（1498）中南京鄉試解元，不幸因涉相關科場弊案所 累，隔年入獄（1499）且自此絕於仕途。唐寅畫師周臣且上溯宋元各大家 ，早負盛名，山水、 人物、花鳥無所不精，為吳派重要畫家之一，同時亦身列明四大家。參見劉芳如 ，〈明中葉人 物畫四家―杜董、周臣、唐寅、仇英〉，錄於明中葉人物畫四家特展《 ：杜董、周臣、唐寅、 仇英 》（臺北市 ：國立故宮 ，2000 ），頁26-34 ；江兆申 ，《關於唐寅的研究 》（臺北市 ：國立 故宮 ，1976）。 2 楊季靜 （約 1477-1530），名淩，為吳人，其父楊守素善琴，季靜琴藝乃得其傳，並嘗自以琴 交遊於公卿之間，同時也與彼時文人如唐寅、文徵明、文伯仁、祝允明等友善。唐寅為楊季 靜所繪的畫作傳有兩件，一為其三十六歲作的《南遊圖》（作於 1505 ，現藏美國佛利爾美術 館）；另一件即為臺北故宮藏的 《琴士圖》，雖此件未有年款，但畫中山石與皴法用筆簡率， 經學者江兆申研究認為應歸於唐寅五十歲後 （約於1521 年）所作。有關季靜的生平尚可參見 江兆申在 〈吳派畫家筆下的楊季靜 〉中所錄的零星資料，並說明吳派畫家為季靜所作的畫作 上 ，題款云有 「季靜」、「履素」皆為其字而非名 ，再據學者們考證猜測其名可能為 「楊淩」， 但僅參考用。參見參見國立故宮博物院編委會編 ，《明中葉人物畫四家特展 ：杜董、周臣、唐 寅、仇英 》（臺北市 ：國立故宮 ，2000 ），頁155-156 ；江兆申 ，〈吳派畫家筆下的楊季靜 〉， 《故宮季刊 》第8 卷第 1 期 （1973），頁65 、69 。 5 以唐寅《琴士圖》為例，側寫明代繪畫中文人雅興的再現 來寄性逞懷。然而，相對於政治上的頹靡而言，社會經濟的發展到了中晚明卻是 日益蓬勃，帶動了文人的私生活層面更多樣化的發展，如寄興於物、借物抒情的 古物賞鑒與收藏奇珍異寶之風氣毅然大增，體現出明代文人鑒古、尚古而復古的 傾向。再者，明代文人對生活品質的講究也逐漸攀升。飲茶風氣和相關品茗茶事 的知識性訴求，便是在明代這種氛圍下發展出來的。多數文人們普遍標榜的生活 美學即建立在體現所謂「雅」之情懷。傳世的明代文人書畫有不少寄情於山水的 高士、茶圖、古代器物鑒賞等題材之作。藉由對這些作品的觀察，我們可從旁探 知並了解到明代文人日常的情趣。唐寅的《琴士圖》尤其可一窺這幾種生活層面， 包含有高士臨水撫琴、山野間的品茗茶事與器物鑒賞之題材內容，此三面向皆被 融會在此畫中。本文旨以唐寅的《琴士圖》為例，探究其如何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