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侦查程序正当性的有效机制.pdfVIP

·197· 提高侦查程序正当性的有效机制 周 欣+ 我国将第一次修改刑事诉讼法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审判程序中，法学界各 方人士都认为，确立对抗式审判模式，营造法院中立的诉讼氛围，有助于树立 法院公正的形象，可以达到程序公正的目标。然而，新修改的刑事诉讼法实施 至今，人们期望的对抗式审判模式并没有得以实现，相反，超期羁押、刑讯逼 供和律师会见难、阅卷难等问题成为影响诉讼公正的顽敌。这些问题已经引起 改革者的高度重视，人们逐渐意识到，不仅审判程序是否正当能够直接影响诉 讼结果的公正性，而且，审前程序是否正当同样可以直接影响诉讼结果的公正 性。因此，如何加强审前程序的正当性并将其纳入准备再次修改的刑事诉讼法 范畴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目前，对我国刑事审前程序中哪些做法有失公正，哪些规定有悖法理，哪 些程序设置不当，如何改革与完善等问题在法学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探究。 审前程序中虽然问题较多，但是笔者以为，侦查权力的过度行使，诉讼权利的 稀少乏力，救济机制的惨淡无力是制约我国侦查程序正当性的关键性问题。我 们有必要对其进行深刻剖析，并在此基础上对症下药，寻求解决问题的有效 方案。 侦查程序正当性主要通过侦查机关如何行使侦查权、当事人享有哪些诉讼 权利以及如何保障其权利、诉讼主体可以通过哪些救济途径维护其权益等方面 反映出来。而我国刑事诉讼法中的有关规定与实践中的实际做法都在不同程度 上暴露了侦查程序的非正当性，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侦查主体在整个刑事诉讼程序中地位显赫、作用过大 我国侦查主体的地位与大陆法系侦查主体的地位有相似之处。在中国多元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律系副教授。 ·198· 上编：侦查制度改革 刑事侦查主体中，公安机关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其拥有的侦查权力最多。无论 是中国1979年颁布的《刑事诉讼法》，还是1996年新修改的《刑事诉讼法》， 立法者都十分强调侦查机关的独立性。例如，刑事诉讼法把侦查作为第二编第 二章单独列出。新修改的《刑事诉讼法》第7条规定：“人民法院、人民检察 院和公安机关进行刑事诉讼，应当分工负责，互相配合，互相制约，以保证准 确有效地执行法律。”这表明，我国刑事诉讼法首先将侦查权、起诉权和审判 权统一归为一种国家权力，然后再对该权力进行分工，侦查权、起诉权和审判 权仅仅是这种国家权力的具体化，这与西方国家理念中的权力分立有着本质的 不同。西方国家崇尚的三权分立认为，行政权、立法权和司法权三权性质不 同，行使的主体不同，行使主体各项权力的主体之间没有相互配合的关系，它 们之间只是相互制约、相互监督、相互牵制的关系。所以，我国刑事诉讼法中 的这种权力分配方法，势必导致在诉讼活动中侦查机关、起诉机关和审判机关 合为一家的结果。 从我国诉讼实践来看，侦查机关在刑事诉讼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过 去，中国的刑事诉讼活动偏向于侦、控、审协调一致的线性结构，即一直保留 侦、控、审三家统一维护“国家职权”的传统观点。在司法活动中，“三位一 体”的具体表现就是相互平行，不分主次，在刑事诉讼活动中，相互协作代 替相互制约的状况始终保持到现在。新修改的刑事诉讼法虽然意图重新构架中 国的刑事诉讼体制，将直线型的结构改为三角型的结构，即在审判活动中注入 “当事人主义”思想，突出审判职能，使其独立于侦查、控诉职能之外，强调 法官在审判活动中应当在控、辩双方之外，处于中立的位置，保持中立姿态， 不偏不倚。控辩双方要处于尽可能平等的诉讼地位，甚至设想逐步达到控辩双 方在诉讼地位、诉讼权利与义务上的对等状态，但在侦查程序是否注入司法监 督的问题上，立法者又考虑到目前中国刑事犯罪形势的严峻陛、社会舆论的压 力以及改革的需要等诸多因素，保留了“职权主义”的色彩。于是出现了这 样一种怪圈：在侦查阶段，立法者意图维护“国家职权主义”，力图做到侦查 独立，公安刑事侦查部门的侦查权在扩大的同时，立法上却没有加大对被追诉 人相应的权利防御机制和侦查监督机制。而在审判阶段，又要求法院尽快改变 现状，尽早迈进“当事人主义”的诉讼行列中去，其结果势必引发侦查与审 判制度上的冲突和矛盾。进一步的表现是，侦查结果、起诉意见对审判结果造 成直接的影响，三者之间的一致性甚至达到90％以上。实际上，我国刑事诉 讼一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