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的道德人格——论涂尔干的道德教育思想.pdfVIP

第14卷第4期 北京大学教育评论 V01．14，No．4 Review Education 0ctober2016 2016年10月 PekingUniversity 专题研究 涂尔干：现代社会变迁中的道德教育 2017年，是纪念伟大的社会思想家爱弥尔·涂尔干逝世100周年的日子， 全球各地思想界、学术界和文化界人士将通过各种形式纪念他对人类文明做出 的贡献。对于汉语学界，重温他的思想和著述同样意义非凡。我们深知，对这 位思想家最好的纪念，就是结合我们自身的生身经验，去阅读、去通解、去体味 他的思想，并向内转化为我们自身的思想财富。 众所周知，涂尔干的思想是应西方现代世界的奠基、发展与危机而形成的， 特别是经由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及法国大革命后，这种文明形态迅速扩张到整 个世界，俨然成为全人类的命运。不过，涂尔干并未为这种表面所迷惑，而直入 西方文明内在的危机之处，博览和探究其他文明、甚至人类早期文明的肌理，对 现代文明之病态加以诊断。他最早的著作《社会分工论》就拟从集体良知出发 揭示现代文明中的失范状况，而《自杀论》更是从现代人的心理机制入手，深入 人的内心病兆，解析社会病理的深层根源。涂尔干常谓，社会科学是“人的科 学”，但人是一种思维与存在、观念与经验、历史与现实的结晶体，不是单一的存 在，不能仅用自然权利和自由意志来理解。因此，涂尔干无论对于经济、法律、 伦理和宗教的论说，都是基于这样一种社会的本体存在。不过，即便《宗教生活 的基本形式》等著述意图将此社会存在之基本原理加以论证，但社会建设的核 心议题依然是如何将这种社会存在现实地注入每个人的身心之中，而成为社会 团结中的道德个体。于是，现代教育便是题中之义。 根本言之，涂尔干是一位教育学家，或者说是以教育作为主旨和归结的社 会学家。他教育著述甚丰，特别是有关现代教育之演进以及论述现代道德教育 之构成的两部著作，堪称教育学的经典作品。若细致解读其中之理由，我们会 发现其教育史的论述，决非仅是一部教育的历史梳理，而是将思想史和知识史、 政治史和宗教史、制度史与社会组织的演化密切关联起来的集大成式的作品。 因此，现代教育的生成和转化，是各种观念与机制交融和交互作用的结果，这一 辩证过程，恰恰说明现代社会之任何历史时期都有其独特的创造和危机于其 中。涂尔干对于道德教育的论述，亦将现代人的人心构造铺陈开来，将心与物、 规范与事实等人性之两重构成纳入具体教育的实践之中。总的说来，教育学与 社会学乃是涂尔干之思想的一体两面，即作为社会之教育与作为教育之社会的 双重呈现。 2 北京大学教育评论 2016焦 本专题选取的四篇青年学者的文章，即是对于上述理论问题的专门研讨。 王楠从涂尔干有关现代个人之心理疾病，即个人主义和整体主义、虚无忧郁和 宗教狂热、革命和利维坦等多重面向出发，指出涂尔干教育理论的实质乃是一 种基于社会理性培育的集体依恋感。陈涛认为，道德教育秉持的不是一种中立 原则，不是要培养一个仅仅懂得生存技能、老于社会世故的庸人，也不是一个被 掏空了一切情感和欲望的纯粹理性存在，而是要培养一个自主的社会人，一个 能够在社会实在所给予的“客观理性”和自身的欲望之间建立一种平衡、根据社 会的理性来从事道德判断和实践的人。李英飞从现代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出发， 指出涂尔干虽然接续的是如何从宗教社会转型到世俗社会的道德变迁问题，但 实际上，他所连带出来的是整个现代社会所面临的道德困境。社会科学的重要 意义在于，个体通过社会科学可以去认识这个复杂的社会，并能知晓他在整个 自然世界中的位置，能够明白施加于他的诸多纪律、规范的意义所在。杜月认 为，教育中的“神圣性”是现代教育构建的枢纽性议题。《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 中神圣性表现为偶然的、爆发式的，独立于社会制度的集体欢腾状态，而《教育 思想的演进》中神圣性却依托于凡俗的制度才得以实现，表现为一种稳定的制 度化状态。涂尔干有关制度和精神交互作用的探讨，乃是依循制度路径而呈现 历史时代之精神气质的经典研究范例。 第14卷第4期 北京大学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