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大学科研绩效评估演变及其规制效应分析.PDFVIP

英国大学科研绩效评估演变及其规制效应分析 宗晓华 陈静漪 摘要 作为最先开展科研绩效评估的国家，英国高等教育拨款机构对大学已开展7轮科研绩 效评估。随着基于绩效评级的拨款活动逐步制度化，拨款机构、大学和学者之间关系发生了 深刻的变化。日趋复杂的评估系统与严重倾斜的资金配置结构，不仅强化了学科界限和学科 精英的权威，而且导致大学管理更加集权化，对学术劳动的科层式控制也更为显著。由绩效 评估所带来的规制力量及其内隐的 “理性的自负”，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学术空间的持续扩展 存在潜在的负面效应。 关键词 英国大学；科研绩效评估；绩效拨款；规制 作者简介 宗晓华/南京大学教育研究院副教授 （南京210093） 陈静漪/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南京210098） 一、引言 自从20世纪80年代英国开展首轮大学科研绩效的评估以来，很多国家竞相跟进，对大 学开展越来越繁重的绩效评估。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至少有14个国家开展科研绩效评估， [1] 并基于评估结果对大学进行科研拨款。 绩效评估与拨款的基本原理是，资金应从绩效较低 的代理机构流向绩效较高的代理机构，从而激励所有机构努力进取，实现委托人所设定的绩 [2] 效目标。 虽然相对于教学而说，科研质量存在更多的显性指标，但开展科研绩效评估仍然 存在一些基本矛盾，例如在指标选取上如何在政府政策目标与学术优先考虑之间权衡，在评 估方式上如何在高成本的同行评议与简单但却有偏的文献计量之间搭配，在评估标准上如何 在统一准则和学术多样化之间折中，以及在依据评估结果分配科研资金时如何在强激励和弱 激励之间选择。 这些基本矛盾在英国大学科研绩效评估及其动态演进过程中体现得非常明显。近30年 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科学 “十二五”规划重点资助项目 “研究型大学技术转移机制与激励政策研究——比 较创新体制的视角”（项目编号：B-a/2011/01/019）的阶段性成果。 来英国高等教育拨款机构对大学共开展7轮科研绩效评估。在此过程中，无论是评估方还是 被评估方，无论是评估系统还是拨款机制，都历经了深刻的变革。然而，既往国内对英国大 学科研绩效评估与拨款机制的研究，多数集中于评估政策、组织、指标、程序等操作层面的 引介，强调其提供绩效信息、强化院校竞争、提高科研效率等正面意义较多，而对科研绩效 [3-6] 评估的规制效应、学术激励结构变动及其潜在负面影响的解读较为鲜见。 为了更全面地 对英国科研绩效评估及其拨款制度进行理解，本文通过分析英国大学科研绩效评估的动态演 进，结合实证材料解读高等教育拨款机构是如何通过评估系统来引导和规制大学的学术活 动，并对绩效评估的应用限度进行反思。 二、英国科研绩效评估及拨款机制演变 （一）霍尔丹（Haldane）时代及其终结 英国政府对大学的制度化资助始于19世纪末，资助方式遵循霍尔丹原则（Haldane principle），即从政府获取资金的机构必须与政府相分离，资金分配和使用决策必须远离政治 家的控制和影响。该原则以曾任上议院大法官、议长等职的理查德 ·霍尔丹（RichardHaldane） 命名。在霍尔丹原则的影响下，英国逐步建立起 “双轨”大学科研资助体制：一轨是从1913 年起陆续建立的7个按学科分责的研究委员会 （ResearchCouncils,RCs），另一轨是1919年成 立了大学拨款委员会 （UniversityGran Commi ee,UGC）。研究委员会主要是通过竞标机制 和同行评议来分配资金，其资助对象是学者，资助形式是课题经费。大学拨款委员会则主要 分配常规性资金，其资助对象是大学，资助形式是一揽子拨款。本文主要关注大学拨款委员 会及其后续组织所发起的评估活动。大学拨款委员会最初由资深学者兼职担任主席，工作人 员主要从财政部抽调。这种组织结构极具象征意义，“一个学者型的主席，一个从财政部抽 [7] 调过来的秘书；前者面对大学，后者面对财政部”。 大学拨款委员会遵循 “平等原则”，对 大学拨款主要依据学生数量与专业培养成本。[8] 除履行拨款职责之外，大学拨款委员会并不干预大学的内部运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