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领域中的_哥尼革命_从_单_省略_限度内的宗教_解析康德的道德神学_赵林.pdfVIP

2014年9月 求是学刊 Sep.,2014 第41卷 第5期 SEEKING TRUTH Vol.41 No.5 神学领域中的“哥白尼革命” ——从《单纯理性限度内的宗教》解析康德的道德神学 赵 林 （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摘 要：康德在晚年发表的《单纯理性限度内的宗教》一书中，系统地表述了他一贯坚持的道 德神学思想。他从罪恶这个基督教神学的核心问题入手，深入探讨了自由意志作为作恶和弃 恶从善的终极根据所具有的道德意义，用自由取代恩典来对人性的善恶和“心灵的改变”进行 了辩证的解析。康德也深刻地阐释了基督教教义和信仰的道德内涵，在坚持道德自足性的基 础上，鲜明表达了道德神学“从德性前进到蒙恩”的基本观点。 关键词：康德；自由意志；善恶；道德神学 作者简介：赵林，男，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西方哲学史研究。 中图分类号：B516.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504（2014）05-0026-08 哲学）的核心问题就是自由问题。在《单纯理性 一、向善的禀赋与趋恶的倾向 限度内的宗教》中，这个问题被表述为：道德上恶 1793年出版的《单纯理性限度内的宗教》是 的人如何能够弃恶从善？借用《圣经》里的话来 康德晚年的一部重要的宗教哲学著作，与三大批 说，即坏树是否以及如何能够结出好果子来。① 判不同，这是一部专门探讨宗教问题的著作，系 由此就必然要涉及人的本性问题，具体地说，人 统地表述了康德的道德神学思想。可以说，在三 就其本性而言，到底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如果 大批判中基本形成的道德神学思想，在这本书里 是邪恶的（如基督教的原罪观所认为的那样），那 才系统而全面地得到了阐述。 么他最初是怎么变坏的？他是否全然败坏了，还 与《实践理性批判》从实践理性的至善理想 是仍然保留着一些善的基因，在某种契机的作用 中引出宗教问题的进路不同，在《单纯理性限度 下可能结出好果子？这些重要问题，就是该书所 内的宗教》中，康德是从罪恶这个基督教神学的 要探讨的。 核心问题入手来表述他的宗教哲学的。罪恶虽 罪恶问题不仅是基督教原罪论的基石，而且 然与德行在表面上相对立，但同样建立在自由意 也构成了神义论的中心问题。在此前发表的《论 志的基础之上，因此这本书（乃至整个康德宗教 神义论中一切哲学尝试的失败》（1791年）中，康 ① “凡好树都结好果子；惟独坏树结坏果子。好树不能结坏果子，坏树不能结好果子。”《圣经·马太福音》，第7章，第 17~18节。 - 26 - 德驳斥了神义论就世间的罪恶替上帝作辩护的 道德法则的背离，包含有意的背离和无意的背 种种借口，但他却与神义论者一样，不得不面对 离。对于康德来说，人的任性对实践理性的普遍 罪恶存在的事实。尤其是当涉及到罪恶产生的 法则（道德律）的遵守就是善，背离就是恶，因此 原因时，康德也必须与奥古斯丁和莱布尼茨等人 恶说到底乃是由于某种先天的本体（道德法则） 一样追溯到自由这个最终的根据。在《纯粹理性 的缺乏。由此可见，康德对于恶的定义仍然受奥 批判》中，自由是一个无法探究的形而上学概念； 古斯丁关于恶是“善的缺乏”或者“本体的缺乏” 在《实践理性批判》中，自由成为人的本质规定 的思想之影响。① 性，成为道德律的存在理由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