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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第 3 期 俄语语言文学研究 2008, №3 总第 21 期 Russia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Serial №21 屠格涅夫《散文诗》中的浪漫主义要素研究 吴嘉佑 （黄山学院，黄山 245041 ） 提 要：《散文诗》是屠格涅夫的封笔之作，是世界文学之林的珍宝。虽说它基本上以现实主义方法写就， 但其中无不充满了诗人的浪漫主义精神和要素。在消解文学批评功利主义的当今，我们应当重读 《散文诗》， 并研究其中的浪漫主义要素，以消解过去的许多误读。 关键词：屠格涅夫；《散文诗》；浪漫主义 中图分类号：I042 文献标识码：A 可称之为世界文学珍宝的《散文诗》是屠格涅夫的封笔之作，她几乎凝聚了屠格涅夫的 全部思想、情感，充分体现了其浪漫主义精神。在俄罗斯，屠格涅夫是散文诗这一文学体裁 的先驱性人物。 所谓“散文诗”即“用散文形式写就的，并因其抒情、激情和多见的语言韵律而近似诗 歌的一种小型文学作品”。（БЭС 1998: 41 ） 然而，散文诗，就这一文学式样而言，并非屠格涅夫的首创，在他之前就有法国的贝尔 特朗（散文诗的第一人）、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和美国浪漫主义诗人惠特曼等。身处法国的屠 格涅夫十分熟悉波德莱尔的创作。至于惠特曼，众所周知，屠格涅夫对他的《草叶集》备感 兴趣，甚至还翻译过他的几首诗。无疑，屠格涅夫的散文诗在其抒情性和思想性两方面，一 定程度上都与二者甚为接近。 如果说，《猎人笔记》是屠格涅夫从诗歌创作转向散文创作，亦即从浪漫主义转向现实 主义的标志，那么，《散文诗》则是他从散文创作转向诗歌创作，亦即从现实主义转向浪漫 主义的又一个界碑，也就是说，诗歌既是屠格涅夫文学创作的起点，也是他文学创作的终点。 纵观他持续近半个世纪的创作道路，从起点回到起点，从诗歌回到诗歌，从浪漫主义回到浪 漫主义，这可以说是屠格涅夫走过的文学道路所留下的方程轨迹。但问题是，即使这个方程 成立，并不意味着屠格涅夫就是个诗人，因为他承认自己根本不是诗人。同时，也并不等于 他就是个浪漫主义作家，因为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现实主义作家。虽说《散文诗》不是采用 浪漫主义创作方法写就，但其中无不显示出其浪漫主义精神。这一点如今已被众多的研究者 所认同。为此，Пустовойт （2006: 100 ）曾中肯地指出：“《散文诗》中处处让人感觉到浪漫 主义的因素。” 1 浪漫的开篇 屠格涅夫的《散文诗》写于 1878 到 1882 年这五年间，共有 83 篇，其中绝大多数（71 篇）写于 1878 到 1879 年间，是在《处女地》出版后遭到双重诋毁之后写下的。作家的写作 90 初衷后人已无从知晓，但可以想象的是，作家原打算只作为朋友圈内茶余饭后的读物，并不 打算公诸于世。他在 1882 年 12 月致德国批评家路德维希·皮奇的信中这样写道：“最近4 年来我没写出一部像样的长篇，我致力于系列‘小小的散文诗’（很遗憾，我根本不是诗人）。 至于出版我还没考虑过。但有关传闻却传到了一位俄罗斯出版商那里，他劝我把这近 50 首 题为‘Senilia’的散文诗交给他，由他的杂志出版，……”。(Тургенев 1968: 454) 后经斯塔 休列维奇的再三请求终于在《欧洲导报》上发表。可见，《散文诗》原属作家私人珍藏之作， 其中“隐藏”着作家经过百思而得的哲理思想和人生感悟。自然，有些来源于现实，但更多 则来源于“提升后的理想”，因为只有理想才能支撑作家独自走出精神荒原，才能支持作家 与病魔作最后的斗争。 如果不怕说错的话，散文诗这一文学式样本身就极具浪漫主义特征：短小精悍是浪漫主 义作家的首选，作家的生活偶得、片刻思绪、一种情绪、一个梦幻只需这种微型作品来表达； 其次，散文与诗的结合给叙事与抒情带来极大的方便，作家游离于其间，倍感“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