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戏曲评点中的风格论.pdfVIP

2000年1月 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Jan．，2000 0f No邢al SclencP) Nu．1 第1期 j衄malNanj】“g university(socjal 明代戏曲评点中的风格论 朱万曙 (安徽大学中文系．安徽合肥230039) 摘要：风格论是中国古典曲论中的重要内容，古代戏曲评点中也蕴藏着不少关 于风格的评论。评点家对戏曲风格的评论经历7从不自觉体认到自觉认识的发展过 程，特别是孟称舜的风格论，无论在邢式还是内容上都已经十分成熟；晚明评点家对 悲剧风格的认识也较深入，其中以陈洪绶提出的“怨谱说”最具概括力。 关键词：明代戏曲评点；风格批评；风格论 中图分类号：1207．3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tl001—4608(2000)01一o“6一o007 风格论是中国古代文论的重要理论内容之一。就古代曲论而言．元代已经有关于散曲风格 的评论，明初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列“古今群英乐府格式”一项，对元曲各家的创作风格加以 评论，更被视为真正意义上的风格论。在明代中叶的戏曲理论批评中，关于风格的批评更多，如 何良俊、王世贞的曲论中，就有不少关于风格的内容；“汤、沈之争”发生后．汤、沈二家的创作风 格又成为了王骥德、吕天成等评论家批评的热点。现存明代为数众多的戏曲评点本中．有着不 少的风格批评和风格论。它们在对具体作品进行品评时，就包括了对单个作品的风格评论；有 的评点者对作品进行了有意识的分类，这就产生了对一类作品风格的概括性评论；还有的评点 者在对具体作品予以风格评论的同时，结合戏曲创作的特点，总结出富有见地的风格理论。这 些风格评论与理论，值得我们认真地研究和继承。 一、戏曲风格评论的萌生和发展 风格不同于创作技法，也不同于一般的创作特征．它是作家创作个性的集中体现．是其作 品艺术特色的质的规定性。因此，风格批评一般是对作家全部创作特征的总体概括和把握，与 其他批评内容相比，它是一种“形而上”的批评；而评点是一种具体细微的批评形态，它紧密结 合文本，批评者的视角随时转换，结构、语言等技法时时引起评点者的注意，所以它最容易忽略 风格这样。形而上”的问题。但是这只是问题的一方面。明代戏曲评点还有着批评形态的另一 优势，那就是它有序跋、总评，可以对作品的风格作出概括性的评论；同时，评点者在进入具体 阅读、鉴赏过程后，对作品的风格往往有着更细致入微的感受。因而．他们在对作品作出各个层 面批评的同时，也能够“入乎其内，出乎其外”地展开风格评论，并且发人所未发，见人所未见， 提出有价值的批评见解。当然，它也经历了一个由不自觉到自觉、由粗浅到深入的发展过程。 收稿日期：1999一09—10 作者简介：朱万曙(1962一)．男．安徽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 。116— 在李卓吾的评点中，已经有了不自觉却值得我们重视的风格批评，这在《琵琶记》的评点中就可 以看出。在该剧的“蔡母嗟儿”、“义仓赈济”、“糟糠自咽”、“代尝汤药”、“祝发买葬”等出中，评点 者赞赏赵五娘是“圣妇”，称道“曲好，白好”，同时则批以“可怜”、“一字千哭，一字万哭”、“一字 万哭，读此而不哭者非人也”等语。这些评语固然是评点者鉴赏作品过程中的直接感受，但它们 却是对作品悲剧艺术风格的把握。该评本的结尾又有总评说：。《琵琶》妙处，只在‘描容’、‘祝 发’、‘食姑嫜’、‘尝汤药’、‘厌糟糠’数出．到此则不复语言文字矣，《西厢》《拜月》亦只兄弟矣。 读之者见五娘子形容，闻五娘子啼哭，即见之闻之亦未必若此评且尽也。文章之道，乃至是乎!” (该批语见于北图藏本“李评”《琵琶记》卷末，《古本戏曲丛刊》所收本残缺)。这段总评的侧重点 仍然是赵五娘形象的真实性及其感染力，但同时也道出了“闻五娘子啼哭”的特殊感受，它与各 出的评语相结合，表明了评点者对该剧悲剧艺术风格不自觉的体认。 《西厢记》是明代戏曲批评家集中评论的作品，该剧的评点本也最多，对其艺术风格的鉴赏 评论同样是评点批评的重要内容。万历三十八年起凤馆刊刻的《元本出相北西厢记》署名王世 贞、李卓吾合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