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百年旧照勾起的荸荠之忆.pdfVIP

纪 实 ·61 l 施怀球先生从美因为我找来的 一 - ~L2o世纪的老照片中。有一张是 一 位小姑娘在街头卖荸荠。因姐夫 的老家在盛产大红袍荸荠的崇贤， 一 2O世纪六七十年代，年年吃过他送 张百年旧照勾起的 来的荸荠，因而让我感觉亲切、喜 欢 ，有兴趣。 照片是19l5qZ6月28日拍的， 荸荠之忆 照片的作者迈耶在旁边注明： “中 国小女孩 (船民的孩子 )卖荸荠， 赫蒋豫生 可生吃或熟吃．当地名叫荸荠，价 格是五个荸荠一分钱 (墨西哥鹰 洋 )．1915年6月28El”。 对于荸荠 ，屠再华 、卓介庚 绵长。 照片上的小姑娘肤色黝黑，迈 等前辈早就写过 _r，近来读到的是 见了这张老照片，勾起我的思 耶应该问过她，被告知是船民的孩 陆云松和陈如兴两位写的文章。如 绪，也让我有了下笔的一个由头。 子。旧时，塘栖这一带驻有不少外 兴小时候，跟着父亲排过 、摸过荸 那是半个世纪前一位老镇少年的记 来的水上居民，一条船即是一户， 荠 ，几乎天天甚至顿顿吃 (差不 忆—— 泊在河边或兜湾处，靠扒河里的螺 多要顶半年食粮 )。那种躲避不 每年夏 Et，田畈里收割了早 蛳出售 ，或者也靠跑运输等谋生， 开的熟荸荠的气味，人就如落在荸 稻，就开始排荸荠了。我家墙 门前 开出口来多苏北 乡音 ： “这块” 荠窠里似的感受 ，刻骨铭心。云松 通亍{=镇中心小菜场的市河边皮匠弄 “那块”，并且 “小三子” “小六 的有关大红袍荸荠的文章更不寻 口 (北小河填了后 ，这里成了交 子”那样 呼唤 自家的孩子。我 的 常，单是那回为生产队去江北卖荸 通要道 )，就会聚集许多卖荸荠种 《塘栖旧事 》中有一篇 《江北摊 荠，那一路充满风险、艰辛的曲折 苗的乡下大伯，成了每年的专卖之 头》，说的足他们后来弃水上岸， 经历，就让读了此文的中国轻工业 地。做种用的大荸荠此时已长出了 靠摆摊卖小商品发家的事。 出版社劳副总编从北京打来电话， 葱花般粗细的绿色芽苗——签儿， 船家的女儿长大了，没有进丝 连说写得好 !云松透过1954年的那 被并排着放在竹箕里。每天走进走 厂做工。没嫁人之前，她做点小生 次 “拔荸荠苗事件” (脱离实际的 出，我都会碰见，有时他们船上的 意贴补家用 ，也是一种接触社会的 瞎指挥)，看到的是崇贤面临荸荠 划楫——橹 ，就存放在我家的天井 人生历练。她待的地方背后是一幢 无种、晚稻绝收的困境之时，邻近 里 。 青砖砌墙的洋房 ，我后来工作的单 的皋亭坝人不乘机哄抬价格 ，而是 此后再见到的荸荠，已在 田畈 位在城南梅花碑 (民国时是省政府 让崇贤人顺利引种的可贵品德；着 里茂盛地长成一大片一大片，签儿 所在地 )，旁边的佑圣观路上就有 眼的是三年困难时期，因大家善待 们长高了长密了，葱管一般，碧绿 一 排这样的房子。只是她落脚的人 外来逃荒者．致由荸荠联姻，引来 碧绿的，轻轻地随风摇曳，生机盎 行道上铺设的砖块式样，有些像是 四千姑娘入嫁的那份质朴和善 良； 然。如今想想，别说吃，那大片让 南宋时期流行的 “香糕砖”，如今 崇尚与怀念的是当年人们对劳动光 人神清气爽的绿，单就是看看，便 只能在地下发掘时偶尔一见了。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