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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罴勰矗 概论中国传统哲学的准宗教性格 段德智 摘 要：文章依据中国传统哲学元典，从理论表征、社会背景和文化功能三个层面说明：中国传统 哲学虽然有其特殊意蕴，但却依然具有普世品格。中国传统哲学和世界其他民族的哲学一样，也具有 显而易见的准宗教性格。 关键词：中国传统哲学；敬字功夫；准宗教性格 中图分类号：B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669(2013)03—0030—07 西方大哲学家黑格尔曾突出地强调哲学 们曾比较普遍地注意到了它的道德性格。这 的宗教性，宣称：“哲学乃是同宗教并无二致 无疑足对的，但是如果我们滞留于此，并且因 的活动。”这就向中国学人提出了中国哲学的 此而把中国传统哲学归结为一种道德哲学，一 宗教性格问题。中国哲学究竟有无哲学性 种道德的彤上学，就难免有失偏颇。且不说这 格?倘若有，究竟表现在什么地方? 种概括难于涵盖主张“绝圣弃智”和“绝仁弃 义”的道家思想，即便是对于倡导“无善无恶” 一、问题的提出：从道德性格到 的阳明心学，怕也难以统摄。这就使我们不能 准宗教性格 不想到和提出中国传统哲学除道德属性外还 另有一种超道德的精神向度或精神属性，即准 当我们进行中西哲学比较时，不能不注意 宗教向度或准宗教属性的问题。 到下面这个基本事实，这就是：自泰勒斯宣布 在讨论中国传统哲学的准宗教性格(the character)时需要特别当心的 “水是万物的始基”这一哲学命题时起，西方 quasi—rel酶ous 哲学算起来也不过2600年的历史，可不无遗是：我们说中国传统哲学具有一种准宗教的性 憾且令人震惊的是，其问竞有1000多年是哲格，是说它洋溢着一种准宗教精神，一种常人唯 学沦为宗教一神学婢女的“屈辱”时期或“黑 置身宗教节庆活动中方能感受得到的虔诚气 暗”时期。而中国哲学则不然，它不仅避免了 氛，而不是说它本身整个儿就是一种宗教理论 这种“屈辱”，还始终对礼仪化、制度化宗教持 和宗教哲学。中国传统哲学之所以并非一种宗 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统摄关系和不容无视的尊 教理论，乃在于宗教理论虽然和哲学一样，也是 严①。这就不能不使我们想到并提出中围传统 一种基于逻辑思维的意识形态，但它毕竟是以 哲学的特殊性格问题。 非理性的宗教信仰为其核心内容或根本对象 在关于中国传统哲学特殊性的研究中，人 的。中国传统哲学，尽管同宗教理论有这样那 收稿日期：2013—04—28 作者简介：段德智，男，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宗教学系教授(湖北武汉430072)，主要从事西方哲学和宗教学研究。 概论中国传统哲学的准宗教性格 样的关联或类似，但它作为一种哲学理论同后 十字架，来跟从我”(《圣经·马太福音》)。伊 者还是有严格界限，不容混淆的。至于中国传 斯兰教的《古兰经》要求信徒“为求真主的喜 统哲学之并非一种宗教哲学，乃在于宗教哲学， 悦而自愿捐躯”。然而，我们在西方的许多哲 作为对宗教现象所作的哲学思考，虽然本身属 学家身上却难得看到对最高哲学本体有这么 于哲学的范畴，但它毕竟只是哲学的一个部门 一种虔诚态度和敬畏情绪，更谈不上什么奉献 或分支。而我们所谓中国传统哲学之具有准宗 精神了。因为在他们眼里，所谓最高哲学本体 教性格，则旨在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