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朱自清的诗言志辨说.docVIP

闻一多、朱自清的“诗言志”辨说 孙基林 山东大学(威海)文化传播学院 X 关注成功！ 加关注后您将方便地在 我的关注中得到本文献的被引频次变化的通知！ 新浪微博 腾讯微博 人人网 开心网 豆瓣网 网易微博 摘????要： “诗言志”作为中国诗学的出发点和逻辑起点, 它决定性地衍生出一条自始至终的合理路径与整体框架。尤其在中国诗学由古典向现代转型的过程中, 闻一多和朱自清, 或从文字训诂和知识考古角度, 对“诗言志”进行考辨和阐发;或从社会历史语境和文本功能出发, 进而开掘它的原典意义与衍生意义, 不仅成为“诗言志”辨最具经典性和权威性的现代阐释者, 而且完成了一次新的现代性阐发和转型。从而既彰显、揭示出“诗言志”的原型本义, 又进一步拓展了现代诗学新的叙述 (或叙事) 维度和书写空间。 关键词： 诗言志; 现代诗歌; 叙事; 闻一多; 朱自清; “诗言志”是中国诗学最具源始意义的核心命题, 它最早出自《尚书·尧典》:“诗言志, 歌永言, 声依永, 律和声。”这一命题在古往今来一千多年的诗学旅程中, 曾为历代文人所不断引述、阐发, 其中多所接受、承续, 同时也不乏新的阐释、演绎甚至转换。由于理解面向和侧重点的不同, 便衍生出不同的认知和诗学主张, 比如“言志”与“缘情”说的不同阐释、争议即是。然就其传统和主流认知而言, 它在整体上偏于情志一体说, 所谓“情、志, 一也”。其中最为经典的解释是:“诗者, 志之所之也, 在心为志, 发言为诗, 情动于中, 而形于言。” (《毛诗序》) “诗言志”作为中国诗学原生性命题, 或如朱自清先生所谓中国诗学“开山的纲领”, 不仅意味着它起源最早并为历朝历代所承续、言说,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作为出发点和逻辑原点, 它决定性地衍生出中国诗学的合理路径与整体框架。正如陈伯海先生所说:“‘诗言志’作为原生细胞, 逻辑性蕴含着中国诗学的整体建构。” 而在中国诗学由古典向现代转型的过程中, “诗文评” (或称“文学批评”) 作为五四以后一种独立的文体开始进入正统文学的视域, 并被认为是文学观念获得现代性阐释的标志之一。正是凭借此一契机和相关文化语境, “诗言志”重又为人们所“关注和提及”, “并以一种新的视角与向度, 完成了一次新的‘现代性’阐释”。对此, 闻一多和朱自清, 或从语言文字训诂和知识考古角度, 对“诗言志”进行考辨和阐发;或从社会历史语境和文本功能出发, 进而开掘它的原典意义与衍生意义, 成为“诗言志”辨最具经典性和权威性的现代阐释者。 一 1939年6月5日, 闻一多在《中央日报》上发表了《歌与诗》一文。这篇文章本是他计划的《中国上古文学史讲稿》中的一章, 其目的在于试图凭着一两个字的训诂, 试测《三百篇》以前中国文学发展的源头和大势。文章从“歌”与“诗”两相分立的属性入手, 认为“歌”起源于人因某种情感的激荡而发出的“啊”之类的声音, 而“啊”就是“歌”, 于上古时应该没有分别。事实上它就是“原始人最初因情感的激荡而发出有如‘啊’‘哦’‘唉’或者‘呜呼’‘嘻嘻’一类的声音”, 它介于音乐与语言之间, 既不是一个词句, 甚至也不是一个字, 然而它代表一种颇为复杂的涵义, 所以是“孕而未化的语言”。从严格意义上说, 只有这类语言, 或者说“只有带这类感叹虚字的句子, 及由同样句子组成的篇章, 才合乎最原始的歌的性质”, 因为这类篇章、句子是在感叹句的基础上滋长出来的。后来有了实字以及由实字衍生出的诸种语式、结构形式, 事实上便走向了与歌的性质不同的异途。所以他由此确认“感叹字”才是“歌的核心与原动力”。既然感叹字本身是情绪的发泄和“歌”的核心、原动力, 那么“歌的本质是抒情的”也就成了“必然的结论”。然诗的本质却与此不同, 它最初在古人的观念里并不指向抒情, 而是与“记事”有关。闻一多以汉朝人每以“训诗为志”举证, 说明“志与诗原来是一个字”。因为上古时期并没有“诗”字, “古时几乎一切文字记载皆曰志”, 而最早的记载又必然是韵文或歌谣, 那么“最初的志 (记载) 就没有不是诗 (韵语) 的了”。所以“诗, 志也” (《说文》) 。他又从文字训诂角度释“志”:“志字从止。卜辞止作止, 从止下一, 像人足停止在地上, ……志从止从心, 本义是停止在心上。停止在心上亦可说是藏在心里, ……藏在心即记忆, 故志又训记。”“诗之产生本在有文字以前, 当时专凭记忆以口耳相传。”所以“志”的第一个意义是“记忆”, “诗之有韵及整齐的句法”, 均是为了便于记忆、记诵, 无文字时专凭记忆和记诵实现口耳相传。“文字产生之后, 则用文字记载以代记忆, ……记忆谓之志, 记载亦谓之志。”所以“志”的第二个意义便是“记载”, 这便进一步揭示诗的“记事性”本质。而说到它的第三个意义, 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