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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沙孟海的书学新见与思想方法 2002年第3期 第27卷 (总第119期) 浙江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ZHEJIANGN0RMALUNIVERSITY (SocialSciences) No.3,2002 GeneralNo.119 V01.27 论沙孟海的书学新见与思想方法 张志攀 (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浙江金华321004) 摘要:本文论述了沙孟海的四大书学观点及其历史价值:1,要将写字与刻字分别对待;2,写字执笔方式 古今有所不同}3,印学史应分为四个阶段,宋代米芾当是第一位印学家;4,隋代在书法史上是承先启后的时 代.本文还论述了沙孟海书学研究的两大思想方法:1,穷源竞流;2,不迷信旧说,不尽信书本.最后论述沙孟海 的思想方法与其书学新见的密切联系和因果关系. 关键词:沙孟海}书学新见;思想方法;联系 中图分类号:J29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035(2002)03—0117一O4 一 个艺术家,其作品艺术价值的高低主要是取决于 它有无个性和新意.同样,一个学者,其着作的学术价值 的高低也主要是取决于它有无新见.书坛泰斗,着名学者 沙盂海(1900年一1992年)的书学着作之所以在现代书 学史上具有不同寻常的学术价值和影响,是因为它富于 创意,不囿于旧说,新见迭出.其新见主要表现在对四大 问题的认识上,下面分条论述之. 一 ,碑版的写手与刻手问题.历来的论书者都未有将 碑版的写与刻分别对待的,就是崇碑尊碑的阮元,包世 臣,康有为也是如此.沙盂海对这个问题十分注意,特别 重视.他在《与吴公阜书》,《碑书帖》,《书法史上的若干问 题),《略论两晋南北朝隋代的书法》,《两晋南北朝书迹的 写体与刻体),《漫谈碑帖刻手问题》等文章中,反复强调 要将写手与刻手分别对待,分别认识,不能将写与刻混为 一 谈.他不止一次地说:”碑版文字,先书后刻,刻手佳恶, 所关非细.综览墨本,有书刻俱佳者,有书佳刻不佳者,亦 有书刻俱劣者,未可一概论也.]”写手有优劣,刻手也有 优劣.,”一切碑版,写手与刻手应该区别对待,决不能 混为一谈.”试将两晋南北朝各种石刻砖刻文字及木简 纸张上的墨迹排列起来,分类分体,比较观察就会感觉到 刻体与写体是截然两回事.而刻体之中又有工夫精细与 粗劣的不同,未可一概而论.”刻手的关系实在太大了. 说句干脆话:刻手好,东魏时代会出现赵盂j顷,刻手不好, 《兰亭》也几乎变成《爨宝子).妇并举大量实例分别加以 证明,显示了极大的说服力.1990年2月,笔者在导师刘 江教授引领下访问沙盂海时,还听到他再一次强调:”碑 版的写刻要区别对待,这也是我近几年论书文章中的一 个重点问题.” 二,执笔问题.这个问题历来被看成很烦难,神秘,历 代不少论书者如孙过庭,韩方明,林韫,陆希声,李煜,戈 守智等都对它有所研究,有过总结.沙盂海觉得他们思想 上似乎有一个共同存在的问题,”那就是大家未想到各时 代执笔方法是随着各时代生活的用具的不同而移变.”[41 所以有人认为,书法的执笔方式从古至今代代相传,始终 如一.对此,沙盂海不囿旧说,自有异议.他考察研究了唐 阎立本《北齐校书图》,张萱《会文美人图),宋李公蘑’莲 社图》,《西园雅集图》,梁楷《黄庭换鹅图)和一些唐画残 片及唐壁画中的人物执笔(画中的人物不论是赫是坐,都 是斜执笔管的),提出了自己的新见:”写字执笔方式,古 今不能尽同,主要随坐具不同而移变.席地时代不可能有 如今天竖脊端坐笔管垂直的姿势.小今天我们执笔姿势 是积累历代祖先的经验,特别是宋以后应用高椅,坐式不 同,执笔姿势自然而然相应的改易,今天的姿势可以说是 收稿日期:2002—01—17 作者简介:张志攀(1956一),男,浙江温州人,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研究馆员. ?117? lIl_ijll■_I 一 适应今天生活用具的一种进步形式.”[5]同时,指出了清廷 画家金廷标的《献之学书图》中王献之凭着高案,端坐学 书,笔管垂直是与时代不符的. 三,印学形成的几个阶段的划分问题.过去讲印学 史,有的认为明代文彭,何震是印学的开山祖师,或者认 为赵孟颊是第一位印学家.沙孟海通过考证分析却认为: 北宋米芾应为第一辈印学家,元代赵孟颊,吾丘衍应为第 二辈印学家,元末王冕应为第三辈印学家,明代文彭,何 震应为第四辈印学家.[6]这一新见,把印学形成的时间提 前了一二个朝代,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无疑,这是对中 国印学史研究所作的宝贵贡献. 四,隋代书法问题.隋代只有短短的37年,有些人对 这一时代的书法不很重视,也不是很感兴趣,而往往将注 意力集中到隋代之前的北碑与隋代之后的唐书上.有关 谈书法史的着作,对隋代书法有的轻描淡写,有的一笔带 过,致使读者对这一时代的书法也比较忽视.沙孟海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