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过错影响量刑的理论与实践——罪刑均衡的被害人视角研究.pdfVIP

第四编法律适用问题研究1117 被害人过错影响量刑的理论与实践 ——罪刑均衡的被害人视角 吉林省通化市中级人民法院毕长海 引 言 “对罪刑均衡的孜孜追求，是人类基于公正的朴素理念而对刑法的一种永恒的冲 动”①。 ——陈兴良 我国刑法确立了罪刑均衡原则，在此基础上，罪刑均衡的实现有赖于刑事司法。罪刑 均衡的司法化是实现司法公正的必经之途。因此，罪刑均衡的理念应当是法官裁量刑罚的 根本理念。我国刑法在法定刑的设置上广泛采用相对确定的法定刑，多数犯罪都设置了几 个法定刑，有的幅度相当之大。因此，对于具体犯罪来说，只有通过对案件情节的综合考 察，才能真正做到罪刑均衡②。 法官总是希望每一个案件都能在法律条文上找出明确具体的适用根据。然而事实并非 如此，法官只能胸怀正义，目光审慎地往返于法定刑幅度与案件事实之间，去捕捉那个模 糊不清、游移不定的“点”。定罪之后，法官在量刑时还要考察个案的情节——法定量刑 情节、酌定量刑情节。法定情节有明确的依据、具体的内容和大致的趋向，而酌定量刑情 节三者都不具备。因此司法实践中重法定而轻酌定的情况比较严重。然而，在某种情况 下，酌定量刑情节恰恰是影响罪刑均衡的重要因素。 被害人过错就是重要的酌定量刑情节之一。在典型的有被害人的犯罪当中，绝大部分 案件在对犯罪人裁量刑罚时，都应当考察加害人与被害人的相互关系，确定案件的起因以 及促使案件恶化、升级的被害人因素，认定双方责任大小，作为对犯罪人量刑的重要依 据。然而，我国刑法却没有关于被害人过错影响量刑的具体规定。理论上研究酌定量刑情 节也往往从犯罪人的动机、手段、坦白、悔罪等情节人手，只看到被害人受害的一面，而 不重视考察被害的前因后果，很少以被害人为视角研究量刑问题，使得实践中对这一量刑 情节的运用无章可循，给法官行使自由裁量权留下了太大的空间，也因此造成刑罚适用上 的不均衡。希望通过本文的研究，能够引起理论界及司法实务部门对该问题的关注，并以 ①陈兴良：《刑法的价值构造》，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594页。 ②陈兴良：《刑法适用总论》，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第70页。 1118司法能力建设与司法体制改革问题研究(下) 此促进酌定量刑情节的法定化。 一、理论寻源：被害人过错影响量刑的根据 (一)从酌定量刑情节到被害人过错 1．关于酌定量刑情节。所谓酌定量刑情节，简单讲就是审判机关在量刑时酌情考虑 的情节①。酌定量刑情节是与法定量刑情节相对称的。一般认为，酌定量刑情节虽然不是 法律明文规定的，刑法中也没有“酌定量刑情节”一词，也未列举“酌定”的具体内容， 但其适用却是有法律依据的。如《刑法》第六十一条关于量刑根据的规定和第六十三条 二款关于特殊情况下减轻处罚的规定。六十一条中的“情节”应当包括法定量刑情节和 酌定量刑情节。六十三条二款则更是明显的酌定量刑情节。 2．关于被害人过错。本文所论及的被害人。是指单个的人，并且以认识到自己被害 为前提”②，不包括没有被害人的情形，如双方自愿行为(买卖毒品、枪支等)，及有被害 人但被害人不存在过错或者被害人过错对量刑没有意义的情形，如被害人的一般过失行为 等。也不涉及国家、社会等作为抽象的被害人的情形。因此，本文所称被害人均指单个 的、自然的、具体的人。关于被害人过错，有人认为，“被害人过错即指实施了违法犯罪 行为或者违背道德或其他社会规范行为或过失行为，从而与加害行为的发生之间具有一定 直接关系的、被害人应当承担的责任”③。还有人认为，“那种诱发了犯罪人犯罪意识而遭 致犯罪侵害的被害人主观错误就是被害人过错”④。以及“影响对犯罪人处罚轻重的被害 人自身的不良行为，就足被害人过错”⑤等。 笔者认为，给被害人过错下定义，首先应当区别犯罪学意义上的被害人过错和刑法意 义上的被害人过错。犯罪学意义上的被害人过错应当是指致使犯罪行为发生的被害人自身 存在的过失和错误，包括一些属于社会问题的、对犯罪人定罪量刑没有影响的被害人过失 行为和错误行为。如因房门未锁而遭致家中被盗、因妇女着装过于暴露而遭致猥亵或强奸 等。刑法意义上的被害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