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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公民诉讼制度探究 ——兼论对我国的启示 陈 华 （华东理工大学 法律系，上海 200237） 摘要：环境公民诉讼制度赋予了私人通过司法途径来维护环境公共利益的权利。它是一种强有力的公众参 与手段，是一项适应当前环境保护要求的公益诉讼制度。在环境压力日益严重的我国，研究美国法律中关 于环境公民诉讼的规定以及司法实践中的具体做法，对于构建我国的环境公益诉讼制度以实现环保法中公 众参与的路径多元化具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公民诉讼制度 环境权理论 环境民主 一、 问题的提出 世纪伊始，中国环保界焦点频频，2005年初圆明园事件曝光，该年底松花江水污染事故和广东北江水域镉 污染事故相继发生，2006年初 《无极》剧组破坏香格里拉生态环境的报道又见诸报端。诸事故曝光后，由 于中央领导层的迅速果断处理，问题都基本得到妥善解决。但细究每个事件的浮现过程，中国民众不得不 忧心忡忡：除广东事件因发生在松花江事故处理期间得到地方政府及时处理外，圆明园事件由兰州大学生 命科学院张正春教授借助新闻媒体曝光才为人知；松花江水污染事故在发生若干天后，事实真相才为公众 知悉，地方政府瞒报直到事态扩大的无法控制并影响到广大市民的正常生活；《无极》事件更是在两年后 才为新闻媒体发掘出来，在中央领导的压力下，地方政府部门才对该事件做出处理。根据新闻报道，有关 处理结果，基本上都是对相关责任人予以党纪处分和/或追究行政责任及刑事责任，都没有涉及追究他们侵 害广大民众的公共利益的民事责任。 人们不仅要深思，为什么这些明显的环境侵害事件不能得到及时的制止？以后再发生如此的危害事件，在 相关政府部门不能做出及时反应时，人们该如何及时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权益及公共利益？ 事实上，在松花江水污染事故发生后，有良知的法学界人士已经做出了大胆的尝试，北大法学院三位教授 及三位研究生向黑龙江高级人们法院提起了以自然物 （鲟鳇鱼、松花江、太阳岛）和他们本人作为共同原 告的环境民事诉讼，要求法院判决被告消除对松花江的未来危险并承担恢复原状责任，赔偿100亿元人民 币用于设立松花江流域污染治理基金，以恢复松花江流域的生态平衡，保障鲟鳇鱼的生存权利、松花江和 太阳岛的环境清洁的权利以及自然人原告旅游、欣赏美景和美好想象的权利。很显然，这是一起旨在维护 公众环境权益的公益诉讼案件，类似于美国环境法上的公民诉讼，甚至比公民诉讼制度走得更远。即使诉 讼发起人自己也很清楚本案无论是作为原告的自然物、还是作为原告的六位自然人，均与现行 《民事诉讼 法》有关当事人的规定不符，存在着原告不适格的法律障碍，最终可能出现法院裁定不予受理的结果。但 六位师生仍坚持递出了诉状，希望以自己的身体力行，唤起公众的环保意识，促进中国司法理念的更新和 审判制度的改革，特别是推动公益诉讼的立法，在环境诉讼中扩大当事人的范围及放宽原告资格，构建新 的诉讼模式以适应解决环境问题的现实需要。法学界人士的良好愿望和勇敢行动是值得称赞的，当然，在 缺乏环境公民诉讼立法的中国，其诉讼也必然得不到支持。这也说明了，公民诉讼制度——这个在美国环 境法中业已完善的制度，在中国仍尚处于学者的呼吁阶段。如果说，过去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不具备引进 公民诉讼制度的可行性和必要性，在如今环境事件频发，而行政力量不足的大环境下，公民个人奋起维护 环境公益当无可争议。政府应当为公民创造有效制度，保障公众参与环境保护的权利，其中一条有效途径 就是建立公民诉讼制度，赋予任何人 （个人、团体、国家机关）起诉权以监督所有环境违法行为。 二、 公民诉讼制度剖析 （一）公民诉讼制度的由来及发展 公民诉讼制度是美国环境法中的一大特色。该制度赋予公民对违法排污者的排污行为及未履行法定义务的 行政机关提起诉讼的权利，使公民可以借助法院的司法权对以上两者实行有效的监督，以达到消除污染、 加强执法、改善环境的目的。 公民诉讼制度滥觞于20世纪70年代美国的环境立法。在美国联邦立法的层面，最早的环境公民诉讼条款 由1970年 《清洁空气法》确立，该法第304条a款规定： “任何人皆可以自己的名义对任何人 （包括美 国政府、政府机关、公司和个人等）就该法规定的事项提起诉讼。” 此后的绝大多数联邦环境立法都规定 了公民诉讼制度，且基本上都以 《清洁空气法》中的公民诉讼条款为模型予以设计，仅在立法目的与法律 制度的具体设计上存在一些差别。在州的层面上，1970年的 《密执安州环境保护法》首次规定了公民诉讼 制度，该法第二节第一条规定： “为保护空气、水体和其他自然资源以及公共托管客体不受污染、损害和 毁灭，任何个人、合伙、公司、社团、组织或其他法律实体皆可在据称违法行为的发生